杜薛荣看一眼四妹子,再看看三妹子,唉,不可同日而语。她还想问问杜薛红中午饭谁做的,后来没问,想也知道,老四基本不会,只能是老娘做了,估计是一边做饭一边骂老三,没准还捎带自己。
“薛红,你手里的洋片哪里来的?”
杜薛兰看着妹子手里的洋片上的图片,咋这像自己的书上的呢?
“你的书上撕的啊。”杜薛红一副理所应当、理直气壮的语气和表情,让杜薛兰有些要爆炸。
“我的书还有用呢!”杜薛兰很想狂吼着,不过声音不高,语气是有些硬。
“那又如何?反正你学习也不好,撕了就撕了呗,爸说的。”
杜薛兰气的,蹲在地上,很想躺地上打个滚,不过她只是内心想想,活跃下小剧场,真躺地上打个滚,估计爹妈回来还要添两脚。
“薛红,家里有别的纸,怎么能撕三姐的书呢?”杜薛荣觉得不说话还是不对劲的。
杜薛红那会儿刚跟二姐要透蓝纸着,这会儿就不给二姐翻白眼了。
“那我下回不撕她的书了。”
杜薛荣点点头,杜薛兰看看俩人,无语的看看房顶;她不够硬气、没有底气怼四妹杜薛红,以前二哥在家,他是家里食物链的最底层,如今二哥搬走了,自己是最底层了。
杜薛兰想,自己什么时候能搬出去?过自己的日子?
杜薛兰不知道自己搬离家里的时间,她只知道大哥和二哥是在结婚后跟家里闹翻了被轰出去的。
如今二姐都工作了,也还是住在家里,一个是没地方可以住,另外是家里不允许私自搬走的。
杜薛兰想着不可知的未来的自由,再想想自己的年纪、还有半年初中毕业。
二姐是十八岁开始工作的,那也是因缘际会的进了饭店当个小会计,自己呢?
貌似运气一直不好,而且自己成绩也差,至于说等着结婚?那肯定是搬走的,因为是女儿需要嫁出去;可是依旧是遥远的,二姐还没婆家呢,轮到自己还很久远。
杜薛荣和杜薛红看着蹲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杜薛兰,想着这是犯了病吗?
“薛兰,你怎么了?没事儿吧?”杜薛荣有点不放心。
“没事儿,二姐。”杜薛兰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,语气也轻快了些。
“真没事儿?”杜薛荣咋感觉这么瘆得慌呢?
“没有,你去单位吧,晚了不好。”
杜薛兰想着,最坏的结局就是挨揍吧,最好是打的自己起不来了,就天天躺着呗。
“你要是没事儿我就去班上了,老四你们俩听着小弟和老五他们的动静啊。”
杜薛荣嘱咐完两个妹妹,裹紧棉服出去准备去饭店了。
杜薛荣走后时间不长,杜学江和杜薛莉睡醒了,喊着四姐。
“杜薛兰,你赶紧去看看他们俩去!”
杜薛红玩的正起劲,就喊三姐杜薛兰出去。
“我不去,反正你说爸妈让你看着他们仨 的。”
杜薛兰的态度,让杜薛红很意外,“老三,你怎么突然就变了呢?”
“没变啊,我只是想明白了。”杜薛兰也不知道怎么了,忽然就想着,我不听别人的话,会如何?
“好啊,你这样啊,等爸妈回来我就跟他们说,说你不管老五他们仨,让他们自己待着。”
“随便啊,你可以随便说。”
杜薛兰说完,从地上站起来,爬上炕,把自己的书包拿过来,检查里面的东西,除了被撕了几页书,别的还都在。
检查完书包,杜薛兰顺势就躺在炕上,自己回味起在饭店吃的饭来,那肉真香,又软又糯、入口即化;那鱼,一点都不腥,肉很多很厚很大块;炒的鸡蛋,大块大块的,吃到嘴里,感觉特别有嚼劲;连那个菜汤,看着像白开水冲的,不过喝起来也很爽口。
杜薛兰想着,二姐的运气真不错,工作好、吃的也好。不过杜薛兰不知道的是,饭店的员工餐也不是天天如此的,只有三十和初一两天值班的,主任才安排吃点好吃的。
杜薛兰现在忽然想着自己也赶紧毕业吧,毕业了找个工作,自己挣钱了,哪怕每个月偷偷地留一毛钱两毛钱呢,积少成多,起码比上学强啊。
杜薛兰并不知道,矿上对男职工很欢迎,女的话,除了去服务公司做些辅助性工作之外,没什么好的岗位可以安排,而且即使进服务公司,也要等机会的;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。
杜敬一和杜张氏俩人回来的时候,发现最小的儿子杜薛定正在炕上哭,老五杜薛莉在一边玩石子,杜学江在院里跟老四杜薛红跳房子。
“爸,妈,你们回来了?我让杜薛兰去看小弟,她都不去。”杜薛红看到父亲回来了,赶紧告状。
“她回来了?”杜薛红用力点头。
杜张氏进屋,把杜薛定抱起来,一看是尿了裤子了。
“杜薛兰,你死哪里去了?赶紧过来。”
杜薛兰听到父母回来的时候,老四告状;不过她没动。
但是听到杜张氏喊她的时候,就不敢不动了。
穿好鞋子,开了门,赶紧到院子里,“妈,老四撕我的书。”
“撕了就撕了,反正你也用不上了。”杜敬一的话,让杜薛兰低下头。
“你死在那屋,没听到你小弟哭?还有,我早上不是让你中午回来做饭?”杜张氏还记得杜薛兰中午没回家做饭的事情。
“我同学拉着我不让我回来,就是那个姓赵的同学,她爸就是矿上的那个先进工作者!”杜薛兰躺着的时候,想到父母回来后的说辞。
“她不让你回来就不回来?”杜张氏很生气,杜薛定都不敢哭了。
杜薛兰低着头,不吭声了,没再继续顶嘴,能不挨打还是不要挨打的好。
“妈,我二姐送她回来的。”杜薛红没看到父母揍老三,就告了一小状。
“怎么是老二送你?你干嘛了?”杜敬一想着自己的权威,让她中午之前回,居然敢不听话;那以后还有人听自己的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