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迟看着林颜唤出了一小部分时间规则，随后他唤出阴阳笔。
天书不在，只能凌空作写。
他并不反对林颜的决定，一是因为他有办法实现，二是因为要剪断因果，干干净净地走，最后，也是因为……
她就是她，冷清却善良……
心里不冰冷，哪怕身披冰雪为衣，也不怕世界残酷冰凉……
他愿守护她的满心欢喜，也愿守护她的白玉无瑕……
以血为墨，笔走龙蛇，上官迟挥毫，一点点写下“碧落”二字。
腕间的伤口一点点愈合，空中的字迹血迹未干，凤凰看了，都忍不住吐槽一句：“你是把自己当做血牛了吗？”
遇事放血，好像成为失去神格后的他，做的最多的事情了……
上官迟一怔，随后继续手上的动作。
也确实是这样，但只是一些血罢了，过后会恢复，还能有它的作用，对于上官迟这种万物为棋的人来说，不过小道耳。
而且他还会“现学现用”，凤凰借了真火给他，有力量，为什么放置不用？
上官迟运转灵力，引动浩瀚文气。这次，金丹初期的修为，运转文气，可以堪比中三境的尊者。
终于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……
“唤汝尊号，应召前来，投彼木桃，报以琼瑶，历史长卷，英灵现！”
——文道——历史长卷
空中的“碧落”二字闪着“神性”的金光，铁画银钩，锋锐无双。在上官迟的文气涌动下，二字越来越厚重，世界突然为之一暗，空间安静。
伴随着林颜时间规则的嘀嗒声，上官迟唤出的历史长卷缓缓展开。
世事变幻，真正的历史都在这里展现。
眨眼间，见到了“曾经沧海难为水”，见到了“蓝田日暖玉生烟”，见到了“长风破浪会有时”，见到了“竹杖芒鞋轻胜马”……世间万事，时光变迁，生灵终是历史的一员……
凤凰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上官迟的文道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，很是好奇。
见到他书写的那个尊号，凤凰就知道跟她有关。
不过他只是听过传言，从未见过当年这个修仙界闻名的“赤夭魔女”，如今能见到庐山真面目，还真是好奇。
而且……
这在场的，前师尊兼老情人、亲闺女、救命恩人兼拐走闺女的……咳咳，好戏啊！
凤凰眼里忍不住闪着八卦的光芒，将扇子挡住半张脸，不让自己偷笑的表情被人注意到。
但他还是忍不住嘴贱，对着旁边呆愣愣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林星阑道：“冒昧问一下，我就是有些好奇，即将再次见到老情人，你是什么心情啊？”
林星阑似乎是因为他的打扰如梦初醒。
这个浑身上下都是正道魁首气质的男人第一次有些语气不善地说道：“既然知道冒昧，就不应该问。”
“嘿～”凤凰挑眉笑了，他虽然常年在兽族领地里自己的凤凰谷待着，但好歹活了这么多年，更别提这位北辰仙尊也没有太“老古董”，不过是个一万多岁的“小孩子”罢了。
所以他可是很清楚这修仙界对于这位北辰仙尊的评价：清和端方、知礼守序。
除了当初和碧落尊者那闹得修仙界沸沸扬扬的事情，他简直比上官迟这个神尊还像人们心中的“正义”。
毕竟上官迟什么性子，他不说了解十分，那也是清楚五分的。那就是个真正的游离在了世界之外、高高在上的“神”，所以相比之下，在世人眼中的正义评价下，这林星阑还真能担得上一句“正道楷模”的评价。
生平也没听说他与人为恶，更是鲜有重话，当然，不排除他耳根子软，不会与人争辩，不然怎么把自己养了十多年的“徒弟”轻而易举地交给旁人处置？
对于这点，凤凰是有些不喜的，但他也知道“未观全貌，不予置评”，他不过道听途说，有什么资格评判是非对错？
不过不管怎么说，这位北辰仙尊温和有礼的性格还是很明显的。
但他凤凰好歹是个半神，加上血脉涤净后，成功混成了这世界上最后一只神兽，都已经活了十数万年了，怎么论，都能是个长辈了。
连这新任天道行走、神尊阁下都没他有资历，论年纪，也就刚刚被封印回去的那四只凶兽傻子能比过了，托大称一声“神兽大人”，也没人介意，要按照传出来的北辰仙尊的性格，即使他再怎么不开心，也不可能这么急言令色！
所以……是传言有误……还是……人心变换？
经历一番事情后，大彻大悟了？
凤凰心里猜测着，倒也不再继续嘴欠了，冷淡的“哦”了一声，没表现出生气与否，转而继续去看上官迟施展文道中的“历史长卷”了。
心中猜测万千，不过几息之间，上官迟手上的术法仍在继续。
那“碧落”二字落在“历史长卷”里，如游鱼入海，随即，长卷一卷，厚重古朴的气息弥漫，如同历史的厚重迷雾，一点点出现。
上官迟额角划过几滴汗水，神色逐渐凝重起来。
那“历史长卷”如鲸吞般吸食着他的文气，明显不是正常情况。
之前说过，文道五境——盏、池、河、江、海，到达海境，就相当于洞虚期及往后的修为了，但也要有相应的灵力修为做支撑。
按照文道的规则来说，“历史长卷”“河”境大圆满可以用，“江”境初期也能用，再往后的修为，不太需要这些有尊号的尊者，自己都办不到，找他们除非是术业有专攻，不然没什么用处。
因此，需要的文气，也只是最多有“江”境初期的修为，还是寻觅的英灵很厉害，这才需要。
按照他现在的灵力修为做支撑，“江”境初期的文气是可以的，有凤凰真火的协助，更是信手拈来。
一缕残魂罢了，不该需要这么多的文气的……
已经到了“海”境了……
甚至还在不断增加……
看这样子，怕是需要海境大圆满的文气供给……
不该这样的……
上官迟又翻手拿出一颗灵晶，随即，滔天的灵气出现，顺着上官迟的经脉再次补充着他空虚的丹田。
“啧～够奢侈的！”凤凰感叹一句，看着上官迟又开始把自己当做一个莫得感情的“灵力输送器”，嘴上不饶人道：“真就不把自己当人看了！”
摇摇头，凤凰不再多说。
良言难劝该死鬼，慈悲不度自绝人。
不过这位有后台，挂掉是不可能的，但难受是肯定的。
上官迟分神看了一眼凤凰，对于他这嘴上不得闲的精神都有些敬佩了。
自我催眠久了，不善言辞的人都变得不像自己，也开始成为另一个人了……
他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，继续着自己的法诀。
文气供给到“海”境大圆满的时候，那历史画卷终于缓缓消失，一声冠绝古今的钟声响起。
咚～
随后余韵悠长。
“成了。”上官迟轻声说着。
随即运转阴阳笔，又拿出一张纸，不手软的又划破自己的手腕以血为墨，写下四个大字——偷天换日。
四个大字闪着金光，随即在上官迟的文气灌注下，缓缓升空。
然后轰然消散。
凤凰敏锐的感受到周围的不同，迈步走向有些脱力的上官迟身边，不动声色地加送他一点灵力支持。
上官迟抬眸看了一眼凤凰，不置可否，也不再客气地道谢。
凤凰看向林颜那处，轻声问道：“大事？”
上官迟“嗯”了一声，想了想，又解释道：“不是残魂，是完整的灵魂。”
似乎是在向凤凰解释，但凤凰和林星阑都知道，他是在暗示一件事——
碧落尊者，可以复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