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卿禾洗完澡换上了新衣服,淡紫色的长裙,腰间用了月白色缎带作为点缀,微微收紧。
外面套着略深的紫色夹袄,夹袄上又用橘色和绿色的针线,绣了几朵花叶作为装饰,看着又保暖又不单调。
孟卿禾不会梳古代人的发髻,回回都是用个丝带绑个低马尾,或者麻花辫,好在原身的年纪小,长得也小,并不是那么突兀。
沈君陌大概是注意到最近她的变化,虽然疑惑,但还是贴心地给她准备了几条不同颜色的丝带,方便她用来搭配衣服。
孟卿禾穿着新衣服左右转一圈,十分满意,又把柜子的另外两身新衣服拿出来比划了一下。
她觉得沈君陌手艺真是好,衣服针线匀称绵密,还会设计些花样,真有设计天赋。
可惜没有镜子,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,有点遗憾:“后天上镇上一定得买个镜子去。”
几个兄弟洗完澡,都换上了保暖的新衣服,显得十分开心,又小心翼翼的,生怕弄脏了。
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穿新衣服呢。
家里穷,再加上他们都是男孩子,所以没有资格穿新衣服,从前都是家里堂姐堂哥不要的旧衣拿去改改,然后给他们穿。
虽然母亲不说,但兄弟几个也都知道,其实母亲一直想要个女儿,要不然也不会让父亲一直怀孕生子。
而父亲呢,看着自己肚子不争气,生不出女儿,一度被家里的奶奶爷爷看不起,只能拼命地干活,好让自己的几个儿子有口饭吃。
孟卿禾听到隔壁的动静,于是有些好奇,不知道这几个少年有没有换上新衣服。
相处了两个多月,据孟卿禾的观察,这几个少年都很节省,平日不舍得吃,不舍得穿,有点好东西就留着,也不知道留着做什么。
“大哥,这衣服真舒服,也不漏风,暖和。”
沈修远摸了摸身上的新衣,突然觉得哽咽,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买新衣服穿呢。
一向毒舌的沈老二难得感性了一把。
沈奕宸动容地看着几个弟弟不停地抚摸着身上崭新的棉衣,拍了拍沈修远的肩膀:“现在妻主变了,我们往后会更好的。”
“四哥,我这衣服好看吗。”
沈安澈蹦蹦跳跳地来到沈君陌面前,满脸期待着等待沈君陌的回答。
“好看,五弟穿上新衣服真好看。”
“四哥也好看,大哥、二哥、三哥也好看。”
沈安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挨个把几个哥哥都夸了一遍。
“我要回去给妻主看看”
兴奋的沈安澈急忙开门,敲响了隔壁的木门。
“走吧,我们也过去”
沈奕宸想了想他们的衣服都是妻主买的,于情于理都应该带着弟弟们过去道谢。
“妻主,妻主,可以进来吗?”
此时的孟卿禾正卧在被窝里属羊,企图把自己哄睡,听到了敲门声,披着被子就去开了门。
门一开,屋外赫然站着五个俊俏的少年。
人靠衣装这话不假,虽说帅哥穿着破布,也是好看的,但是穿上新衣服更是增色不少。
屋外突如其来的寒风,吹得孟卿禾一激灵,她连忙侧身让开了道,催促几个兄弟先到屋子里来,顺手把门关紧。
听到急促的关门声,沈修远有些绷不住了。
这么急不可耐吗?
“妻主,这是?”
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,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清的暧昧。
孟卿禾摸黑找到了蜡烛,点亮,随即解释道。
“外面太冷了,把门关了,暖和点。”
借着灯光,孟卿禾终于看清了五个人,不由得感叹基因的神奇。
五个人站在那里简直是颜值爆表,要身高有身高,要长相有长相。
不枉孟卿禾的投喂,这两个月,几个少年顿顿吃得好,再也没有从前各个瘦的快脱相的模样,如今颜色红润,身高似乎也长了点。
孟卿禾看着五个少年,心中不自觉地生出了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,不对,是吾家有儿初长成。
“嗯嗯,我看着,个个都是俊俏少年郎,真好看。”
一听这话,五个少年都害羞得不行。
“这衣服穿着,不许再穿旧衣服了,改天我再去买点布料,咱们多做几身新衣服,轮换着穿。”
孟卿禾笑眯眯地说道。
“妻主上次买的布还剩很多,够我们再做两身衣裳了,最近妻主花在我们身上的银钱太多了,实在不必再花银子了,奕辰代几个弟弟谢过妻主。“
沈奕辰一听妻主又要花钱买衣裳,急忙开口,妻主最近花在几个兄弟身上的钱太多了,他有些不安。
孟卿禾点了点头,不再说什么,因着有些困意,嘱咐几个兄弟也早点休息。
原本有些揣揣不安的五人眼见妻主就这么赶他们出门,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。
又到了相约卖药的日子,孟卿禾一进医馆,便看到医馆掌柜眉头紧皱,一副忧愁的模样。
“李姐是为何事如此烦心?”孟卿禾温声询问。
“听说我们县主儿子得了怪病,寻医问药不见好转。原本要南下求医,不料病情加重,如今歇在我们镇上的,现如今放下话,若是能治好她儿子的病,必有重谢。”
李妍看着孟卿禾不明所以的神色,叹了一口气,继续说道:“昨日,县主将我们镇上所有的大夫都请了过去,说是给那小郎君诊治,但那病奇怪的很,我行医这么多年,也没有见过,偏偏不知是哪里来的谣言,说是我祖上有治怪病的奇方。”
李妍说到这,似乎想到了什么,愤愤不平:“我查清楚了,是那君康堂搞的鬼,如今我再怎么解释那县主都不信,认为我是故意不给郎君诊治,现下给我一日时间准备,我哪里会治那怪病啊,现如今我是进退两难。”
孟卿禾有些同情李妍了,这镇上有数济世堂可以与君康堂相争,如今使出这一手段……
真是一场恶毒的商战啊。
若是治不好,那县主便会以为是自己不用心,到时候少不了给自己定个罪。
若是自己不治,那更好办了,当下就给自己随便安个罪名。
“是什么样的怪病?既然不会治,和县主好好解释一番不就好了,若是病急乱投医,那不是更冒险?”孟卿禾有些疑惑不解。
李妍左右看了一下,见四下皆无人,才小声解释起来:“卿禾妹子有所不知,这县主自然是知道我没这个本事治,只是寻了这么多大夫,却连她儿子是什么病都瞧不出来,早就怒不可遏了,如今只是寻个由头,找个人出口气罢了,你真以为县主会不知道我们这小地方的医术如何?”
李妍满脸愁容,自嘲一笑:“这事也是我倒霉,撞上枪口罢了。”
孟卿禾刚想安慰两句,突然门口来了一群穿着官服的女人,带着一个男人和两个十岁左的男孩走了进来。
“李大夫,我今儿看见您的夫儿似乎是迷路了,追上去时差点都出城了,听闻李大夫对家中正夫极为爱护,我想着若是您的夫儿若是不在跟前,难免会影响您治病救人。”
带头的女衙役顿了片刻,阴恻恻地盯着李妍,又开口:“于是我便擅自做主,将您的夫儿都带了回来。”
李妍脸色顿时发白,知道自己逃不掉,原本想趁着天黑将自己的正夫和两个儿子先送回老家避避风头,没想到……
“妻主……”男人看着李妍脸色不好,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害怕地叫了一声。
“为了让李大夫安心给我们县主的郎君治病,您的夫儿就由我们几个代劳,替您照顾几天,也省得您分心了。”
“姐几个,把这三个人带走。”女衙役大喝一声。
“妻主救我……”
“阿娘……阿娘……”
李妍刚想上前,几个衙役立马抽出刀来拦下了。
李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正夫和儿子被带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