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用过饭了吗?”沈君陌接着药,喝了起来。
“吃过了。”少女抬眸看了一眼少年,轻声说道。
孟卿禾见少年倒是没有像沈奕宸那样要自己伺候,松了一口气。
听到这话,少年停下手中的动作,垂眸不语,原来她先去了大哥房里。
少年眼中的嫉妒一闪而过,随即恢复正常。
片刻,继续喝完了药。
少女递过帕子,少年接过,优雅地擦拭着。
就在孟卿禾以为今天的少年已经回归正常,像平日那样的时候,少年轻飘飘甩来一句话。
“妻主可以答应我了吗?”
“什,什么?”莫名其妙的一句话,让少女懵住。
“妻主可以答应我,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吗?”
这句话孟卿禾在第一个晚上,就已经听过数遍,少年病中拉着她,昏昏沉沉,无意识地呢喃着,一遍又一遍,反反复复地问到半夜。
后来,孟卿禾实在受不了,只好答应她需要回屋考虑考虑,少年才依依不舍地放人。
昨天,没听到少年提这件事,孟卿禾只当是那一夜发烧,脑子不清醒,说的胡话。
沈君陌见少女沉默不语,心底不由得沉了沉。
家里其他兄弟对于二哥能走近少女的心,显得十分的不可思议。
只有沈君陌知道,二哥的死缠烂打对于眼前的人来说,是最让她招架不住的。
要想让她主动,简直比登天还难!
与其这样,不如自己主动出击。
“孟家的……”
正当孟卿禾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时,屋外一声叫唤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。
“好像是昌婶的声音,我出去看看。”少女像是被解救一般,慌忙起身走了出去。
沈君陌见少女近乎逃窜的狼狈背影,眸中满是失落,一声叹息落下。
“孟家的,你在就好,我姐今日不知道为何,吃过饭,正准备吃药,却开始呕吐不止,今早吃下的饭全吐出来了。”
李昌见到孟卿禾,微微放心,立马将自家姐姐的情况说了出来。
“我过去看看。”少女二话不说,提上药箱就随着李昌出去了。
孟卿禾想起来,这个症状在沈奕宸身上也出现过。
等到两人到了,才看见李婶的正夫正在收拾着呕吐物。
屋子里的气味不大好闻,即使孟卿禾蒙着纱布,气味还是时不时地钻进鼻中。
想着屋子里的人如今还病着,孟卿禾只能嘱咐一句,将门略微开点通通风。
孟卿禾替李丹把了脉,打开药箱,拿出银针,几针下去,李倒是不再吐了,躺在床上喘着气。
就在这空隙,屋外又有人聚集,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似乎有些吵闹。
李昌见状,担心她们打扰女子治病,急忙出去周旋。
如今李丹染上瘟疫,整个村子的大小事宜全落在李昌身上。
几日下去,又是担心自己的姐姐,又是处理琐碎事情,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下去。
“吵吵吵,吵能解决什么事情?说吧,今日又是因为什么事情?”
李昌头疼地看着几个女人男人不顾脸面地在这里破口大骂,眼见就要打起来,连忙跑过去拦住他们。
“哎哟,我的祖宗们呐,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,非得这般打打闹闹的。”
几番下来,两拨人终于停下来,虽是停下来,嘴里依旧谩骂不止。
“昌婶,你得为我们做主,今日一大早,我们便看到这个破皮无赖正在水井边鬼鬼祟祟的,我不过是说了几句,她便要朝我们动手。”
张家大郎指着对面一直想对自己动手的女人,言语委屈地向李昌告状。
“李婶,大哥说的一点也不假,我也看到了。”张家二郎也站了出来,开始告状。
“今日,我与大哥出来打水,就看到这个女人正在水井边转悠,我们走进后,她神色慌张,一看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。”
张家三郎也及时出声,神色带着几分惧色地看着对面的女人。
“对了,昌婶,我还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包什么东西,正要往井里倒,若不是我开口阻止,只怕是早就倒进去了。”
如今村子里到处都是瘟疫,张家夫郎生怕自家也染上瘟疫,与家中妻主和几个兄弟商量一番,决定与大家错开时间打水。
这才发生了下面一幕的事情,一大早,天未大亮,张家三个兄弟正提着桶着急赶过去,却被井边的人影吓了一跳。
起初,张家大朗还以为这个人与他们想法一样,也是趁着人少的时候来打水。
要不是二郎提醒一句,那个女人看样子似乎什么都没带,看起来不像来打水的,几个人还在远处傻傻等着女人打完水再靠近。
张家三郎见状,也不顾其他两人劝阻,走近几步,想看清井边模糊的人影到底在做些什么。
女人没有意识到身后的三个人,许是觉得天还未亮,不会有人这么早来打水。
于是只是左右随意扫了一下,并未往身后看去。
见四下无人,她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打开,正要往井里打水。
张家三郎这个时候才看清女主要往井中扔下东西。
这井水养着大半个村子的人,若是被下了药,不说其他人,他们这一家岂不是全部遭殃了?
他神色一变,立马开口大喝一声。
女人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,手上的粉末散落,一大半都撒到地上,少许似乎是落到了井里。
见到事情败露,女人面露狠色,神情阴鸷地朝着出声的三郎走去。
天色灰蒙蒙的,大朗和二郎并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,只是听到三郎大叫了一声,顿感事情不妙。
于是两人将木桶放下,手上拿着扁担,小跑过去。
“是你!”借着微弱的天光,张家大郎率先认出这个女人。
三郎连滚带爬地跑到大朗和二郎身边,惊慌害怕地说道。
“大哥、二哥快跑,我刚刚看到她不知往井里丢了什么东西,我们快去告诉里正。”
眼下水是打不成了,张家大郎实在气不过,想也不想,开口大骂。
“你这个畜生、无赖,你往井里倒了什么?你想害死我们不成?”
三郎见到拉不动大朗,只好望向不停靠近的女人。
只见女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粗棍,三郎朝二郎递了个眼神。
两人目光都落在她手上的棍子上,紧张地咽了咽唾沫,女人膀大腰粗,眼神像是吃人一般,狰狞至极。
偏生的,大朗看不懂,怒骂不停。
张家二郎和三郎也顾不住其他,丢下木桶,扯住男人左右胳膊,连扯带拉地一路往家中跑去。
女人见到三人都看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,但是事情败露,眼中闪过 一丝杀意。
她抬头望了望天,趁着天色还未亮,再加上村子里如今闹瘟疫,家家户户都不出来走动。
这几个人是留不得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