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流云收回了目光,神色自若地回答秋霜晚的问题:“系统让我改变南宫明烛死亡的命运。”
“这不就和我差不多吗?”秋霜晚想了想,笑着说道,“你现在就是他,所以也是和我一样,一直苟到大结局。”
这么说似乎也没毛病。
月流云又喝下一口酒,对秋霜晚说道:“不过我猜,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。”
“什么呀?”秋霜晚颇为感兴趣地问道。
月流云决定实话实说:“嗯……其实南宫明烛的魂魄一直没走,甚至只有我才能看见他、听到他说话。”
“喏,他就在那儿。”月流云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南宫明烛。
莫名被cue到的南宫明烛神色淡淡的,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,没有说话。
秋霜晚看着她手指的方向,空无一人,唯有烛火随寒风摇曳。
秋霜晚突然打了个冷颤,背后一凉:“月,月流云,你不是在开玩笑吧?大半夜的,我怎么觉得你在讲鬼故事。”
怪吓人的。
月流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,一个大男人,胆子居然这么小。
她想了想,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我绝对没有骗你,你看不见而已。”
“他呀,其实就站在你身后,一只手还搭在你的肩膀上……”月流云声音幽幽地响起,阴森诡异。
秋霜晚瞳孔紧缩,呆滞在原地,吓得瑟瑟发抖,不敢动弹。
就听下一秒,月流云又诡异一笑,神色居然变得慌张起来,大喊一声:“啊!不好了!”
“他刚刚说……他不小心把你的一盏阳火给拍灭了!”月流云惊慌失措的神情格外真实,声音空灵而又悚然。
秋霜晚吓得大叫起来:“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妈妈咪呀,他不玩了,他要回家!
月流云再也忍不住,噗嗤一声笑出声来,随即又放声大笑起来。
艾玛,这孩子也忒逗了。
全程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的南宫明烛:“……”
外头的宫女和太监们隐隐约约听见里面的动静,贤妃娘娘在叫,皇帝陛下在笑。
啧啧啧,懂的都懂,虽然变态了一点,但是证明了他们的皇上的确是很会玩。
很会玩的月流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向秋霜晚解释了清楚,也让他们之间刚刚才启航的友谊的小船成功地在海上航行。
秋霜晚觉得自己作为一个24K纯爷们,居然会被吓得如此失态,简直是太丢人了。
但好在月流云还有点良心,没有因此而嘲笑他。
时辰已经不早了,月流云看着秋霜晚眼底泛着的乌青,想了想,说道:“你是与我同时穿来的,在我昏迷的这几日,长公主一定没少为难你。”
“你先早点休息吧,我偷偷去偏殿批一会折子。”
秋霜晚一怔,突然对她刮目相看,竖起大拇指:“这就卷起来了?”
“明日就要早朝了,朝中的事务都会落在我头上,我也莫得办法。”月流云无奈地说道。
她必须得熬夜学习学习了,一个国家的重担都在她头上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“至于长公主那边……我一定会想办法护你周全的。”月流云说道。
秋霜晚十分感动地点了点头:“好!”
革命友谊长存!
以后他就是暴君这边的人了!
——
夜已深了,侧殿之中,月流云看着齐人一般高的奏折,陷入了沉思。
啊这。
也太多了吧。
她叹了口气,还是坐了下来,认真地翻看起了奏折。
她看得飞快,几乎是扫一眼就放下了折子,埋头思索了片刻,在纸上写写画画,又拿起下一个,循环往复。
南宫明烛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,挑眉打量着认真办事的她,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看来是朕小瞧你了,过目不忘,好本事。”
“还好。”月流云头也不抬,折子一本接着一本地过,那高高的一摞折子很快就被她看完了。
月流云拿起那张她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,思忖了片刻,认真地说道:“这些都是我的一些问题,需要你一一为我解惑。”
南宫明烛:“你问。”
月流云在这些方面还是个小白,方才只是归纳整理出来了一些问题,但实则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很多。
幸好南宫明烛讲得很细致,月流云也足够聪明,还能说出一些自己的观点。
治国之道,帝王之术……这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,南宫明烛在教了一些之后,决定适可而止。
反正有南宫明烛的魂魄在,也不必急于一时。
月流云打了个哈欠,默默地消化了一下脑中的知识。
她抬头看向南宫明烛,又强行打起精神来,悠悠道:“今日我与贤妃的谈话,你都听见了?”
南宫明烛:“嗯。”
虽然月流云和秋霜晚乱七八糟说了很多他听不懂的事物与词汇,但他大致能猜测出来。他也知道,秋霜晚和月流云来自同一个地方。
“那你觉得……”月流云的指节轻轻扣动着桌子,一下又一下,缓缓说道,“他的话有几成可信?”
南宫明烛猛然回头,像是才认识她一样,眸中闪过一丝欣赏,语气轻佻:“我原本以为……你和他是同类,没想到,你和我才是。”
月流云注意到,他的自称突然从“朕”变成了“我”。
他缓缓靠近她,直直盯着她的眼睛,饶有兴趣地问道:“你在怀疑他?”
“不,我只是谨慎而已,直觉告诉我,他应该没有骗我,”月流云淡淡地说道,“只是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我需要试探一下他。”
这个世上多的是人心叵测,也多的是演技高超的人,谨慎一点总是好的。
秋霜晚的确是穿越者没错,但怕就怕在,他站的队伍不是她,而是别人。
“还有……我和你才不是同类,”月流云耸了耸肩,“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把握相信他,所以才对他坦诚相告。”
“但若换做是你,你一句话都不会说,在接二连三地试探之后,一旦怀疑超出你的预期,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。”
南宫明烛听到她的话,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没有说话,只是眼眸幽深地盯着她,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。
月流云被他盯得头皮发麻。
良久,他的目光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,反而越发深沉。
月流云终于忍不住出声了:“大哥,你盯着我做什么?这张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有什么可看的?还没看够吗?”
南宫明烛终于移开了视线,懒散地笑了笑,轻声说道:“那自然是因为朕的这张脸好看,平日里很少看到,现在得多欣赏欣赏。”
月流云:“……”
虽然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,但月流云还是被他自恋的精神所深深地打动了。
月流云讽刺道:“小明呀,你可知,你就如那水仙花一般,只知临水自照。”
“哦?”南宫明烛无所谓地笑笑,倒是被这个称呼引起了好奇,重复道,“小明?”
这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?
月流云托着腮笑着,愉悦地说道:“这是我家乡那边的称呼,听着亲切。”
南宫明烛理解,但不尊重:“难听。”
月流云义正言辞地反驳:“在我家乡那边,小明可有名了,老少皆知,家喻户晓!不信你可以去问贤妃!”
南宫明烛:“……”
除了月流云,没有人能看得到他,这让他怎么去问贤妃?
啊呸,谁没事干要去问这种无聊的玩意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