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”月流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朝秋霜晚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,说道,“刘兄,你可太厉害了,果然没丢我们穿越者的脸。”
秋霜晚:“?”
月流云说道:“多亏了你的《二泉映月》,让公主知道了你就是皇帝身边的穿越者,由此才萌生出接近你的想法。”
原本南宫晚晴就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和韦言之合作的,秋霜晚的出现让她彻底生出了倒戈的心思。
可是……
如果月流云没有颁布那些现代的条令,如果秋霜晚没有拉那首《二泉映月》,如果他们俩都不是穿越者,一切都会按照原书的方向发展……
南宫晚晴眸光微动,终于说出了符合她相貌和气质的话:“如果你们二人不出现,与韦言之继续合作,才符合我的利益。”
“我会按照原本的想法杀了林渊和楚时清,韦言之是真心想让我和皇帝争斗的,所以那两股兵权会落在我手上。”
在之后,拥有兵权的她会慢慢在朝堂中站稳脚跟,会和皇帝斗得你死我活。
可南宫晚晴又不想让韦言之渔翁得利。
倒不如和皇帝合作,先铲除了他,而秋霜晚就会是她和皇帝之间合作的桥梁。
秋霜晚对这些阴谋算计一无所知,也没想那么深,只得老老实实地感叹:“居然是《二泉映月》的功劳……”
是认真的吗?
还能再荒唐一点不!
“其实……也不全是,”南宫晚晴说道,“毕竟,我已经知道了皇帝身边有穿越者。不过……还是你厉害,你的出现直接省去了好多不必要的步骤。”
月流云继续应和着南宫晚晴的话,夸奖道:“刘兄真厉害,主打一个出其不意。”
秋霜晚:“……”
是歪打正着吧。
还有,这副场面怎么那么像两个聪明睿智的爹妈,在绞尽脑汁夸奖自己不太聪明的儿子。
秋霜晚被自己的想法狠狠雷到了,嘴角狂抽,道:“谢谢你们啊。”
“不客气不客气。”
“话说回来,月流云才是我们穿越者的表率,真是太厉害了,算无遗策……”南宫晚晴眼露笑意,又一本正经地夸起了月流云。
秋霜晚点头应和:“没错没错……”
月流云摆了摆手:“欸,不敢当不敢当,晚晴才堪称优秀的模范标兵……”
“……不不不,比不上你,比不上你。”
“……”
好好的一场穿越者交流大会,硬是变成了彩虹屁乱飞的溜须拍马现场。
南宫明烛不忍直视这彻底放飞自我的、来自异世界的三朵奇葩。
一顿插科打诨过后,月流云和秋霜晚向南宫晚晴道了别,离开了天牢,又重新回到了皇宫。
——
是夜。
屏风在夜风中轻轻摇曳,绘制的山水画卷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。
一片寂静中,月流云的翻身与叹息声,悄然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。
月流云辗转反侧。
月流云难以入眠。
万千思绪缠绕着她,将她吞没。
如今,她的魂魄也不知能坚持多长时间,系统的那个办法也不是百分之百概率能救她。
假如,万一,如果,她真的死了……
……她在现实世界中努力生活了那么多年,在这个世界中也很认真地在完成任务……这些岂不是都成了打水漂。
还有她的家人……
想到这里,月流云心情越发复杂,烦闷与沉重齐齐涌上心头,被她极力压了下去。
她很想完成任务。
她需要系统许诺她的那个愿望。
但系统应该还瞒了她一些事。
尤其是有关于这个世界的。
还有有关于南宫明烛的。
自己虽然夺舍了他的身体,与他的魂魄朝夕相处了这一段时间,可她对他的很多事情都还一无所知。
再过几日,南宫千殇和宋知意就要班师回朝了。
系统将他们二人定义为男女主,究竟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携带了气运,还是仅仅因为他们活到了最后?
还有韦言之,他费力搅动局势,扰乱朝堂,究竟是为了什么?
他如今和张京合作,邱林恐怕已经无法制衡,还得另想法子。
南宫千殇会不会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,表面上与世无争,背地里却在暗箱操作?
可是这种套路都成长公主玩剩下的了,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吗?
他明明在朝堂上的支持者不在少数,就连民间都流传着其出众的才华与品性,再有宋知意这一层关系,宋家的兵力尽在他手,他有必要韬光养晦吗?
当年的龙封卷轴已经被南宫明烛毁了,他做事向来果断而不留余地,应该不会落下把柄。
可这毁掉的龙封卷轴,才最是令人遐想无限,疑云陡生。
月流云突然如同诈尸一般,直挺挺地起身。
南宫明烛:“……”
他早就被月流云翻来覆去的声音整得心绪不宁,一直在旁边饶有兴趣地观赏着,看她究竟能在床上蠕动多长时间。
……却见她突然起身,眼神直勾勾地望向他。
“睡不着?”他问。
月流云幽幽道:“有些事情想不通,脑壳疼。”
“所以我打算来骚扰你,我睡不着,你也别想睡着。”
南宫明烛:“……”
好好好,那我可真是谢谢你。
南宫明烛扫了她一眼,低笑一声,道:“又在想什么,是系统的事,还是韦言之的事,又或是南宫千殇的事?”
“……都有。”
月流云静静地看了他半晌,忽而道:“有件事可能会有些冒昧,但我还是想问一下,当年……先帝传位的那个人真的是南宫千殇吗?”
空气在一瞬间沉寂下来,昏暗的宫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,照在雕梁画栋之上,映出一片斑驳陆离。
“……是他。”南宫明烛道。
想了想,他又补充道:“当年,先帝临终前,将两份龙封卷轴分别交给了朕和他,朕看过,两份上面都写了他的名字。”
“朕的那一份,朕当着先帝的面,亲手毁掉了它。”
月流云蹙眉道:“那他的那一份呢?”
南宫明烛道:“他也一样,当着先帝的面撕掉了它,然后神色自若地跟众大臣转述先帝遗旨,立朕为下一任储君。”
月流云:“……”
嗯哼,这是什么骚操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