坦纳走在前面带路,三人走在中间,后面跟着那个高大的男人,看起来不像是邀请,反而像是押送了。
佩克西鲁一路都在留意他们的步伐和气息,在确定了他们是什么之后,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。
蕾可行走间一直紧紧握着前面哥哥的手,提心吊胆地跟着走,再也注意不上两边的笔画了。直至出现在一大片宽敞的空间,她才意识到,他们到村子了。
“到了,这里就是祖祠村子了。”坦纳的头整个转到了背后,只有雷瑟尔一个人看到。
雷瑟尔一惊,但是路上也察觉到他们是什么了,所以并没有露出难看的表情。
坦纳见没有吓到他,后面的小丫头被挡住了没有看到,大高个又没有反应,不由有些失望,“好吧,你们的反应真令人高兴不起来。不过等你们进入村子之后,还会有人这样吓你们的,毕竟大家很多年都没有见过新来的人,我这是让你们先预习一下,不要生气,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们总是喜欢逗小孩玩的。”
“什么?发生了什么?”蕾可从雷瑟尔身边探出头问。
坦纳开始诡异地笑,只有声音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蕾可不问了,缩回哥哥背后,不太想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了。
在他们面前的山洞很大,四周和顶部都看不到边界,在前方有荧光蓝色的什么东西包围成一个圈,将一些冰屋圈在里面。
三人沿着山壁上的冰制台阶下了一小段,踩在坚实的冻土上,他们的到来在这个沉寂了几十年的村子里造成了轰动,基本上所有人都来看了。
可是被一大群皮肤苍白泛着蓝青色,脸上毫无表情,目光没有机制的人们围成一圈盯着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蕾可紧紧地缩在雷瑟尔怀里,已经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,因为刚刚雷瑟尔趁着坦纳他们跟村里人说话的时候,悄悄跟她说:这些人都是死人!
都是雪山里已经冻死的人!
蕾可恨不得当场晕过去,为什么死人还可以动啊!
这些可怕的尸体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没有动,但是却传来很多人聊天的窸窸窣窣声音。
“哦~怎么这么年轻就来做守墓人,还有大把的年华没有享受呢!”
“那肯定是外面伤心的事情太多了呗。”
“少来,说不定人家是进来放骨灰坛的呢,才不会跟你们这帮老东西留在这里。”
“说的你不是老东西一样,哈哈哈哈!”
“好了,都住嘴。”有一个沉稳的老年男声响起,“别把孩子们都吓着了。别怕啊,孩子们,我们只是很久没有见到新来的人了,大家都有些激动。”
这个男声开口之后,其他的声音都消失了,看来是这群尸体中的领头尸。
“我们只是经过这里,并非是来守墓的。”佩克西鲁环视一圈,每个人都是僵硬的,他根本分不出是谁在说话。
“是我在说话。”有个老头挪了出来,让他们看到自己,嘴巴几乎没有动,发出了声音:“是经过的就好,年纪轻轻的,要对生活充满希望,遇到过不去的坎了,躺平打个滚就过去了。别老想着走绝路,守墓人的活还是让我们这些老东西来吧。”
“就是就是。”
“就当来冒险散心了,早点回去吧。”
有其他的声音接连响起,村民们说说笑笑地催他们待两天就赶紧走。
这反应给三个人看愣了,明明看起来是冥场面,但是只听声音却格外的温馨。
“还请各位前辈们放心,我们也正积极努力地活着,不会对生活失去热情的。这次来主要是需要取得炎神的碎片,因为我们认识的一位女巫长辈受了伤,长老让我们来的……”雷瑟尔简单将事情说明了一下。
佩克西鲁将场面交给他,自己揽住蕾可站在他后面,这种时候还是雷瑟尔的温和性格更讨长辈们喜欢一些,他从小就是个狗都嫌,还是别说什么刺激他们的话了。
这一点他十分确信。
“埃普丽?”
雷瑟尔话音刚落,坦纳就站了出来,“是黑猫血脉阿尼莫的那个小埃普丽吗?”
“埃普丽老师是黑猫血脉,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那一位。”雷瑟尔迟疑道。
“我离开的时候太早了,她还不会走路,但我记得她非常爱笑,逗一逗就能咯咯咯地笑半天,特别喜欢躺在我的皮毛上。只是她太小太瘦了,她的姐姐只比她早出生几个月,却比她大了两圈。我总是担心她长不大,现在算下来应该有七十多岁了,真好。”坦纳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欣慰。
“天呐,我想起来了,您是老师们的祖父!”蕾可捂住嘴惊呼,她在入梦时候听到过坦纳这个名字。也算是熟人了,这下恐惧散去了大半。
“是的孩子,我的小埃普丽居然也已经收学生了吗?”
坦纳对于他们和埃普丽的故事很感兴趣,于是地位最重的老村长邀请大家一起进村子休息,他们在坦纳的家住下,其他人都站在他家院子里,还是那样僵硬冰冷地看着他们,但声音依旧热情嘈杂。
“是不是很好奇我们这边大部分都是男人,跟女巫之森完全不一样。”坦纳笑了几声,“女巫祖祠里供奉的女巫骨灰不是一般的女巫,是只有为女巫一族做出巨大贡献的优秀女巫死后才可以进入的。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她们的家人,在想离开的时候会把她们的骨灰一起带进来留在祖祠中,然后我们会在村子里度过最后的生命。不过谁都没有想到,因为她们的遗骸魔力过于强大,会让这里死去的人们变成这幅样子,这样也好,我们可以作为守墓人和她们继续待在一起。”
“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这些可敬的女巫们的家人,不过还有少部分,是犯下了大错,被关在这里的罪犯。因为担心他们的身体也像我们一样变成这样,所以他们全部被封在冰里了,我们守墓人也就多了一份看管他们的责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