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是一闪而过。
云小牧一早就来到吴荀的书房。
吴荀照例还是在看学员的文章，手上还圈圈点点的写着一些批语。
看到云小牧，便示意先坐一旁。
云小牧也不着急着一时半会儿的，就找个位置坐了下来。
吴荀又批了五篇文章，才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云小牧。
“你小子火急火燎的跑来，还能耐着性子等为师批改文章，心性还算不错。”
云小牧嘿嘿一笑说：“多谢师父夸奖。”
“行了，你千万别笑，笑起来模样贱兮兮的。”吴荀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，说：“确定真要打听瑞兽的事情？”
“是的，师父！”云小牧一脸认真的回答。
“那你先说说，对于瑞兽的事情你了解多少？”
云小牧想了想，将当天洛听晚给自己说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。
吴荀梳理了一下，说到：“其实整个过程大差不差，你现在有什么疑惑的就问，我来给你解答。”
云小牧张嘴就问到：“瑞兽…或者说是变成凶兽被镇压以后的事情，到底有几方参与其中？”
吴荀瞥了他一眼说：“天司狱、听天阁、翰洲府衙、虎贲军、翰洲驻军、京城十大豪族、翰洲的各大势力…当然还有通天书院。皇上还指派了武亲王为‘麒麟主’亲临主事，另让大内院把洪公公也派去一同监事。”
“雾草！”
云小牧忍不住爆粗口，毕竟这个阵容是太豪华了！
天司狱和翰洲那里的事情就不说了。
听天阁，皇室的情报枢纽！
虎贲军，仅听命皇帝的三军之一！
京城十大豪族，捏合在一起皇帝都要给五分面子！
而最中立的通天书院都要掺和进来。
可见瑞兽对于大周来说有多么的重要。
“那师父，天司狱这边是四象府的人都参与了吗？”云小牧继续问到。
“没有。”吴荀摇头道：“只有朱雀府和青龙府，而且一正两副三个指挥使也只有古总指挥使参与其中。”
“那……”云小牧犹豫了一下，“这两个府里有没有十大豪族的人？”
“有。”吴荀很干脆：“职位不高不低，百户、总旗有将近三十人。”
云小牧摸了摸下巴，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，便立刻问道：“姚宗庆这个人师父可认识？他是老朱雀使丘连升的部下。”
“姚宗庆？”吴荀想了想，点头道：“我想起来了，连升身边的一个百户，那个人是豪族吕家的女婿。”
“豪族吕家。”云小牧记下了，“看来这事儿跟豪族的确脱不开干系。”
“嗯？”吴荀听的很真切，不过皱了皱眉没有询问。
他知道自家的两个徒弟肯定查到些什么东西了，但通天书院当年即便是参加了瑞兽的事，那也是去布置大局的，之后屁股一拍就退出了。
如今旧事重提，他能跟徒弟说当年的情况已经是有些越界了。
“师父，您觉得古指挥使……”
“打住！”吴荀抬手一把拦住话头，“为师从不瞎猜，你也别问一些跟当年情况无关的问题。”
云小牧沉默了一会儿，吴荀这老头子说不瞎猜，但这话中的话还是放出了一些信息。
“呼……”
长出了一口气，云小牧继续问：“听天阁参与此事的人，可以告知吗？”
“……”吴荀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“都退隐山林了，现在也只有三个人还活着。如果真要问，找外城城西的李老三，他家对面是鸿运酒肆。”
“多谢师父！”云小牧趁热打铁道：“那虎贲军那边……”
“你胆子是真大啊。”吴荀皱眉道：“知道三大皇军是什么概念吗？”
云小牧抿了抿嘴说：“知道。”
“知道你也敢打听？不会为师告诉你，你这臭小子就冲上去问吧？”
“现在自然不敢。”云小牧回答到，但脸上的神色一点也不惧怕，“兴许一年之后，我背叛师门就敢去问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吴荀有些气结，但指了半天语气还是软了下来：“你孑然一身的时候可以说随便折腾，可你半年之后就要跟小晚成亲了。从其他地方下手不也一样吗？”
云小牧目光微闪，他知道吴荀的意思，有的人能问有的人可不好问。
听天阁这边虽然也是皇家弄出来的重要机构，但真的跟军队比敏感，那还是有差距的。
这个时代的帝王对“军权”的重视是极端的，更何况是眼皮底下专门护自己的皇族军队，其忠诚更是重中之重。
你跑去查皇族军队，还要问别人“你们虎贲军之前干了啥事儿？为啥那么干？”
这跟跑去跟别人说“咱们起兵吧”没有分别。
但自从鹿先生的心腹出现在军务处的时候，他便知道军方在这里面有事儿。
翰洲驻军排面可比虎贲军低不知多少个档次，顶多是参与皮毛听指挥的，真正的核心只有虎贲军的将领才会清楚。
凶兽之魂现在就是个超级核弹埋在自家几个庄园底下，他当然想查清事情的原委，然后想办法去摆脱这几个超级核弹。
可那么多势力都要捂着，连师父都不知道…或者说不想知道。
自己要查肯定要多找几个口子来查。
虎贲军不好惹，你当听天阁就真的好惹了？那些人消息灵通也必定是玲珑之人，那么容易能让你套出话去？
京城十大豪族就更别说了，经历凶兽那件事的人现在最小都当曾祖父了，地位极高。不是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的爹。
哪怕是二十年前处理凶兽之魂的那些人，现在也都当爷爷了，一个个不是位高权重就是身居宅院难得一见。
至于翰洲的那些个府衙、势力甚至是驻军恐怕也是知道不多。
唯独能共享一下情报的就是天司狱这边，有洛听晚在至少还能找到不少端倪。
云小牧不能只寄希望于一个篮子里的鸡蛋，多几个篮子也就多几分可能。
“师父，虎贲军咱就不提吧。十大豪族的人，你总能提供一些吧？”
吴荀叹了一口气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，递过去说：“都在这里面了，看完，烧掉。”
云小牧微微有些激动，接过纸张目光停留在上面不过两秒，便大手揉成一团。
呼的一下，一团火焰焚起，纸张连灰都没剩下。
吴荀微微一愣：“你小子干啥？不是让你先看吗？看完再烧掉啊。”
云小牧嘿嘿一笑说：“师父，我按您的要求做了。刚才看完，所以烧掉了。”
吴荀：“？？？”
云小牧知道他不信，立刻从头开始背。
越到后面吴荀的眼睛越是瞪的浑圆。
半晌才说到：“你小子就扫了一眼？就全记住了？这……这是什么天赋？”
云小牧晃晃手指说：“这些都是小意思，大概还要一个月我就能看完咱通天书院的藏书了，到时候我每天来向师父请安，便会回牧晚居修炼。师父若有其他要求，徒儿再做调整。”
“你小子……”吴荀很想说他吹牛，但看样子似乎有些不像。
“算了算了，你天赋异禀的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的。”吴荀摇摇头说：“快点，还有啥问题？”
“嗯……”云小牧沉吟了一会儿，问：“凶兽之魂到底有什么作用？”
吴荀冷哼一声说：“你今天就属这个问题最危险。”
“呃…怎么说？”
“凶兽之魂，暴虐之主！这个东西的文献在通天书院都找不到。”吴荀喝了口茶说：“也就之前要研究如何销毁凶兽之魂的时候，我这个老家伙才能去皇室的密藏阁看到这个东西的记载。”
“我勒个……”云小牧莫名的感到事情悬了，有些无奈：“师父，这东西不会又不能说吧？”
吴荀有些阴森的笑了笑：“说可以，但听了之后，你小子可得藏住事儿了。否则，你项上人头不保。哪怕你有小晚甚至是有为师的修为都不行。”
“咕嘟。”云小牧咽了一口唾沫，声音有些颤抖：“您…您说笑吧？”
“呵呵。”吴荀不置可否，然后继续道：“大周至今九百余年，凶兽记录只有五次。其中一发现便是凶兽的有三次，瑞兽转变的有两次。”
“其中前两次是被大军击退，根据记载每一次抵抗凶兽至少要出兵三十万，其中不乏大量的上三品高手，但每一次活下来的人不过寥寥数千。”
“而杀死的凶兽魂魄肆虐，当时的一些法者要上去控制，反而被侵蚀。那些被侵蚀的法者实力暴涨，根据记载便是相当于都踏入了天级境界。可实力暴涨的同时带来的却是人性泯灭，他们继承了凶兽的暴虐！”
“那些暴虐的法者会疯狂的攻击同族，直到自己灵力枯竭爆体而亡为止。当时这些失控的天级法者杀人的数量甚至比凶兽本体杀的还要多。”
“之后天司狱成立，罗金刀前辈率队抗击过两次凶兽，并造出了封印凶兽之魂的‘监天盒’，才算是第一次控制了凶兽之魂。”
“说到这里，我要告诉你的是，有记录来只有三次封印了凶兽之魂。每一次的数量不一，之前最多也就六十份，而你云家守的这一次却有九十九份之多。再结合之前每一次战斗的情况记录，要数最后一次的凶兽最为强大。”
“你现在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了，若是你有点歪心思把它拿出去…你觉得是什么后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