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氏那边也收到了帖子?”清仪问一边候着的秦嬷嬷。
秦嬷嬷点头:“是,刚刚送帖子的丫鬟说宫中的帖子也就两份,您的是单独下的,还有一张帖子送去大夫人那处了。”
清仪点头,千秋节不比寻常宫宴。
虽庶女不得参加,可江容瑾身份特殊,沈氏是定会带上她的。
这般想着,清仪又转头去问秦嬷嬷:“我记得,母亲在城南是有一家绸缎庄子?”
“是,那家庄子平日里生意不错,什么时兴花样都有,小姐可是想为千秋节裁新衣?”秦嬷嬷笑着回话。
清仪点头,她想着正好可以去见一见林霜月:“咱们用过午膳去一趟城南。”
虽入了秋,可天气还是有些热。
清仪提前传了话,等她到城南的绸缎庄子,林霜月和双元都等在门口。
“怎么都站在太阳底下,快进屋去,在我面前不必在意这些虚礼。”清仪满脸笑意,跟着他们二人一道进了门。
今日庄子外的铺面关门谢客,平日里顾客络绎不绝的铺面,现下很是安静。
林霜月手上捧着账本,颇有些当家掌柜的模样:“听说小姐要来,我就把账目备上了,小姐可要现在过目?”
平时这些账目都会按时送到清仪面前,林霜月和双元向来靠谱持重,她又不是专程来查账的。
清仪按住她翻账册的手:“你们办事我放心的,我今日不是来查账,是想寻一种衣料子。”
双元在一边接话道:“小姐想要什么衣料子吩咐一声就是,哪能让您亲自跑这一趟。”
清仪淡笑着摇头:“这衣料子有大用处,我得亲自来看,况且也能顺道来看看你们。”
双元点头应是,走在最前面给清仪带路。
这家绸缎庄子生意好可不是凭着地段和运气,自从林霜月接手了这里的生意,为庄子打通了好些进货的门道,花样种类繁复又精美。
清仪走马观花,一匹一匹地看过去。
终于,眼神停在一匹流光溢彩的缎子上,双元见他目之所及,赶忙上前来将缎子取了出来,捧到清仪跟前。
“小姐,这是刚从江南进来的流光锦,整个上京城恐怕也就独此一匹,用这锦缎做成的衣裳,在阳光下如月华光彩般熠熠生辉,夺目耀眼。”林霜月在一旁轻声说道。
清仪仔细看了看,又上手摸了摸,露出满意的微笑。
想了想开口道:“若想在这上面绣上些不太明显的花纹,可有颜色类似的丝线?”
林霜月想了想,摇了摇头:“这绸缎质地轻盈,若绣上花样恐怕失了轻盈之美。”
清仪也不过试探着问一问,花纹既然不能绣上去,那还能……
这般想着,清仪脑中突然灵光一现,又细细端详了这匹锦缎。
她勾起嘴角,侧身伏到林霜月耳边,对着她耳语了一句。
林霜月眼睛微微睁大,旋即了然一笑:“小姐这是为什么准备的衣裳?”
“皇后娘娘的千秋节在即,这衣服是要赴宴用的,你且吩咐绣娘们抓紧些工夫,务必赶在宴会前送到江府。”清仪对上她的眼睛也是微微一笑,认真叮嘱道。
从绸缎庄子出来,清仪又去了首饰铺子挑选了一套宝石头面,日落西斜才回了江府。
不过三日的功夫,门房就有人来传话,说是大小姐定的衣裳到了。
雪枝刚准备去取,就听清仪开口道:“不急,等会儿再去也不迟。”
清仪转头又派人唤来含冬:“这些日子跟大夫人的那几个眼线可混熟了?”
含冬眼中尽是狡黠的笑意:“熟络得不得了,姐姐妹妹的叫着呢。”
清仪不由莞尔:“现在去给她们透个消息,就说我为引得樾王殿下倾心,花重金定了一件流光锦的衣裳,想在明日的千秋节上大放异彩。”
含冬脸上的神色有些兴奋,小姐吩咐她跟那些个大夫人的人打得火热,终于要收网了?
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含冬笑着行了一礼,脚步轻快地往外院去。
清仪坐着喝了一盏茶的功夫,才吩咐雪枝:“你和玉枝一起去取东西吧,若是东西没了,阵仗闹得大些,只是注意别伤到了自己,闹起来她们若还是不想还,不必多纠缠。”
雪枝有些摸不着头脑,但还是带着玉枝一起去门房取东西。
过了约半个时辰,雪枝带着玉枝气鼓鼓地回来了,她身后的玉枝倒还沉得住气。
清仪看着雪枝那通红的小脸忍俊不禁:“事情办的如何?”
雪枝满脸怒容:“二小姐好没道理,她们私自取走了小姐您的衣裳,咱们去要时二小姐身边的丫鬟竟说那衣裳将军已经赏给二小姐了,且二小姐已经试穿了,非不愿还。”
清仪笑着拉过她的手:“一件衣服罢了,这么着急做什么?”
雪枝脸色更是愤懑:“将军平日里偏心也就罢了,那明明是小姐您专门去定做的衣裳,却被人抢了去,这是欺负您呢!”
“不是她们抢,是我故意送给江容瑾的,这衣服本就是我为她准备的。”清仪对着雪枝眨了眨眼,语气轻快道。
雪枝捂住嘴,目光中的愤怒逐渐变成钦佩:“小姐故意的?也是,我们去闹这么一场,二小姐才能放心的穿。”
且不说这衣裳本身华美精致,就单说为了气一气清仪,江容瑾明日也一定会穿。
雪枝笑着凑到清仪跟前:“小姐,这其中可有什么玄机?”
清仪颇有些神秘道:“明日自然就知晓了。”
另一边的云锦院中,一身流光锦的江容瑾站在镜前,衬着烛光,流光溢彩,华美非常。
一旁的沈氏不住地感叹:“这绸缎可真是惊艳绝伦,怪不得那江清仪在千秋节前新做了这一身。”
江容瑾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是满眼惊艳,这衣裳华美又称人,明日自己定是千秋节上最惹眼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