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指导员安排各班去指定位置巡逻,出发前还特意要求每个战士的步枪都配上瞄准镜,并且单独交代五郎给三班的马匹配上眼罩。五郎没有多想,服从指导员的命令,准备完毕后带着三班全体战士出发了。五郎依然安排两人一组,分散巡逻,自己带着刘臣向最北面的边境线行进。
“五哥,你有没有觉得指导员不太对劲儿啊?”五郎当然知道指导员一系列的行为都不太合理,但五郎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儿,于是静静的听刘臣分析。
“五哥,既然是在边境线巡逻,还特意强调不准开火,为什么每个人配的都是带瞄准镜的步枪?这是要伏击苏联人吗?但是又给我们每匹马都配上眼罩,这是骑兵冲锋才需要的!指导员到底是要我们干啥呢?”
“奶奶个腿儿的,我要是知道干啥我他娘的就是指导员了!刘疤瘌,你狗日的别绕弯子,有话直说!”
“五哥,我不知道首长到底是啥战略意图,但指导员这些做法,这是要牺牲我们三班啊!”五郎瞪大了眼睛,神情变的非常凶恶,
“刘疤瘌,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?林秀才虽然平常老是教训我,但如果他真的敢在这时候玩借刀杀人,那可是重罪,是真的会被枪毙的!”
“五哥,我也不相信指导员这么坏!但是你看,只有我们三班的步枪是带瞄准镜的,所以一旦有突发事件,我们三班肯定是要开火的,苏联人那边都是坦克,我们骑兵冲上去必死无疑,如果真的开战,牺牲我们一个班,来落实苏联人侵略行为,那么全军都会和苏联人玩命,这笔买卖太划算了!”
五郎沉默良久,愈发觉得刘臣说的话是对的。牺牲十几个战士,换取全军官兵全国人民的同仇敌忾,哪怕苏联人动了原子弹,我们解放军也不会输!
“别胡思乱想了,指导员不会干这么缺德的事儿!继续巡逻!”五郎一声令下,刘臣只好不再言语,默默的跟在五郎后面继续向东行进,很快来到了边境。
乌拉特北部的边境线和其他地方不同,并不是以河流或者山脊的自然走向划分国界,而是以古驿道作为划分中蒙两国的边界,驿道宽窄不一,最宽的地方将近了二十米,最宰的地方不到五米。中国和蒙古都默认驿道的中心线就是两国的分界线,两边巡逻的士兵并没有什么敌意,甚至偶尔还互相递烟聊天。但自从1966年开始,蒙古国靠近中国的边境全部换成了苏联士兵,解放军内部把蒙古当成苏联第十七个加盟共和国,两边态度开始剑拔弩张直到现在。
五郎和刘臣两人骑着马,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的两个苏联兵来回踱步,苏联兵把步枪慵懒的背在身后,毫无战斗准备的样子,但五郎依然没有放松警惕,他注意到其中一个矮一些苏联兵左手一直插在军大衣下面口袋里,于是对刘臣说,
“刘疤瘌,盯住那个矮的,我怀疑他们要动手!”
“知道了,五哥!”
恰巧此时,高一些的苏联兵突然弯下腰半蹲着,上半身隐隐越过了驿道的中心线,五郎马上用不太利索的蒙古语高声吼道 ,
“对面的人听着,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,你们已经越界,我要你们立刻停止行动,否则后果自负!”
高个苏联兵抬起头,疑惑的看着骑在马上的五郎,不敢相信眼前的解放军态度如此强硬,对视了一会,苏联兵把再次低头,把鞋带系好,站直身子转身朝西走去,矮个苏联兵马上跟紧,两人都没有回头再看五郎和刘臣。
狗日的系鞋带非要踩着边境线吗?你们苏联人他娘的就是挑衅想和中国开战!你们只要敢开火,老子一枪一个把你们这帮苏修全宰了!
“五哥,这帮苏联人也不像是要打仗的样子啊?会不会是江海潮这瘪犊子忽悠我们啊!”
“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