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不上朋友。”邓书韫说:“我哪里有资格做她的朋友。”
她忽然镇定了下来,眨眨眼睛,有些自嘲说:“我一个没了爹,妈还坐过牢的乡巴佬,连个常大小姐的老同学都不算。”
江华阳没说话,只是静静看着他,任烟灰落下。
过了会,邓书韫冷冷说:“这个人,我不同情,也不觉得遗憾,做了坏事就该受到惩罚,就像她的父亲、叔叔和姑姑,一家子赚断子绝孙的钱,现下老天开眼罢了。”
江华阳诧异的看着她,眼睛精光一闪,“那你呢?”
邓书韫不置可否。
“回答我。”江华阳厉声道。
邓书韫微笑迎上,问:“我怎样,我母亲因常家无辜入狱近十年,难道我还要同情他们罪有应得吗?”
江华见她如此,心中有些不忍,转而想到她这时候依然镇定从容,没有分毫怯意。
是啊,她素来冷静,即便他们曾肌肤相亲,同床共枕,除了那一步,该做的全都做了,也不见得就把他当回事。
他不过是个被算计成功的男人,有什么好在意的。
江华阳坐回方才的位置,把烟摁灭,“所以你早知道我是谁?”
邓书韫说:“就在你帮过我后不久。”她不打算骗他。
江华阳,“知道我的身份?”
“不知道。”邓书韫确实不知。
还在说谎。
不知道会找上他救人,她怎么知道他能救她表哥。
“初见乍惊欢,久处亦怦然。”他一字一顿背出来,盯着她,笑意瘆人,“你都把手伸到周家旭身边了,还说不知道我?”
江华阳嘴角一点点绷起,“你想让周家旭收拾常希文,达到报复常家的目的?”
邓书韫脸上一僵,想来是常希文自作主张,把易捷西带来的礼盒送给了周家旭。
她张了张嘴,又觉得现下解释也无用,垂下头不说话。
江华阳看她低头不语,心中火气高涨,将人一把提起,声音凿凿,“是你做的吧?你知道常希文嫉恨周家旭,加之常家倒台,周家旭没有出手相帮,她恨不得周家旭去死……”他顿了几秒,唇边挂起单薄的苦笑,“你从我这里知道周家旭回国,就住在友谊宾馆,并把这个消息递给常希文,看她们自相残杀,你心里快活得很,是不是?”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邓书韫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,解释说:“常其之被抓后,我妈的案子迎来转机,很快无罪释放,如今常希文抽烟酗酒吸毒样样来,我避之不及,一直努力疏远她,可她素来把我当成听话的狗,缠着我不放,她和我说过她喜欢你,周小姐知道后对她很是不喜,我想着,周小姐可以出手教训她,让她别再闹腾下去。”
邓书韫提高了音量,“我就是想让周小姐给常希文一点颜色瞧瞧。”
“谁教训谁?”江华阳听罢,只是冷笑说:“周家旭现在还躺在疗养院,起床都困难,谁给谁颜色,是你给了她们颜色瞧吧!”
他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,让她与之对视,“我这个工具人当的不错,说说,你还有什么计划?利用我,算计我,你可真是好样的。”
邓书韫深吸口气,又缓缓吐出,“你已经给我下了判词,还苦苦逼问做甚?”
江华阳看着她,神色有一瞬的闪动,“所以你承认了,你从始至终只是为了把我勾到手,什么狗啊猫的,都是你有意为之,是不是?”
邓书韫急声反驳,“我没有!”
江华阳冷嗤一声,手一扯,把人拽到他这方沙发来,将她扔到了沙发上。
邓书韫反应不及,膝盖不小心撞到茶几上,吃痛的皱眉,却是强忍着没叫出声。
“哦,疼了?”江华阳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支烟,吸了一口递到她嘴边,“试试,吸一口就不疼了,脸色这么难看还怎么在我面前撒谎。”
邓书韫被烟雾呛到,撇过脸咳嗽起来。
她仰躺着,缓过来后才说:“我怎么勾引你了,我骗了你什么?你自诩聪明,难道看不出我在极力避开你,江华阳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江华阳打断说:“狡辩的真精彩。”
他眸光一冷,忽的把烟嘴按进她嘴里。
邓书韫咬紧牙关,抬手抢过烟支扔掉,噗的笑出声,望着他的眼神透出邪气:“勾引?什么勾引,想起来了,你教过我的,可惜我学艺不精……”她忽的直起半个身子把男人拽过来,顺势翻身把他压在身下,“好师傅,不然,你再教教我?”
邓书韫两手抵着他的胸膛,低头吻上他的唇,“这样?”她灵巧的勾勒着他的唇畔:“还是这样?”
“不知羞耻!”江华阳面若寒霜,两手大力把邓书韫推开。
邓书韫受力不稳,直接摔到了地毯上。
江华阳没收住力气,见她摔倒在地,下意识起身要去扶,迈出两步又停住,凉凉的看着地上的她。
不顾身心的痛楚,邓书韫趴在地上,忽的笑开了,是谁祸害了谁?
他扰乱她的心,反而说她不知羞耻。
邓书韫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,歪头似笑非笑的回望他,而后缓缓站起,眼神狂野,到他面前站定。
江华阳有些愣怔,不知她要做什么。
她忽的搂上他的腰,“你说我是狐狸精,狐狸精……”她不顾他脸上的惊诧愤恨,任他如何推搡都没有松开他的腰,微微仰头,贴上他的唇,“可是最会勾引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