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通!
三人跳入河中,靠着云峰飞一人的力量拼命往前游,河面上不时地有小刀射来,带着内力往水里扎,但凡碰到肌肤都要划出一道血痕。
为了母妃与云娇儿的安全,云峰飞只能往深处游,往前游,拼命游。只要躲过岸边那群人,他们也许就安全了,或许还能平安活下来。
河里,云峰飞睁大着眼往前游,突然感觉双眼有些刺痛,耳内鸣痛,四肢有些酸胀。
“河里有毒!”
他们要对他们下死手,连河里也下了毒。
他的眼神渐渐开始涣散、迷离,抓着肖太妃与云娇儿的手也渐渐松开。
“难道他们一家三人真要命丧于此。”他抬头望向上方河面,隐约中,他看到有人跳入河中,向着他游来。
云峰飞心生绝望。
他的暗卫都死完了,刺客追上来了,是这样的吗......
此时此刻,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某人的脸,那张清冷艳丽、与世无争的脸,还有他们在大溪城并肩作战,把酒言欢的场景,再多几日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了,想不到......是他无福了,这样也好,她再也不用履行承诺嫁给他,她可以马上回云风寨了,很好,挺好的......
祝她能遇见真正爱她疼她的人,将来儿孙满堂,一辈子都快乐无忧......再见,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想你。
云峰飞失去知觉,无力地闭上双眼。
等他醒来时已不知何时,只知道屋外的太阳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很刺眼。而他正躺在一张朴素的木床上,连被子都是素色的,虽简洁却不简陋,精致又大气。
他掀开被子坐起身子,这缝制被子的面料的手感有些莫名的熟悉,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
外面传来男女老少的欢声笑语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了来,走进来一名五岁大的小男娃。“大哥哥你醒啦。”
“这是哪?”
小男孩没有回答他的话,而是端着一碗汤药到他跟前,“大夫说,你中毒最深,不要说话赶紧喝药。”
“小弟弟,大夫人呢?对了,还有与我同行的婆婆跟姐姐呢?”
小男孩将手中的碗又往前端了端,“她们都很好,哥哥快喝药。”
“小弟弟,那大夫人呢?”小孩子说的他不放心,他一定要见到大夫本人亲自问清楚母妃与娇儿的情况才放心。
“她们都很好,哥哥快喝药。”
云峰飞咬咬唇,这小娃娃,油盐不进啊,除了喝药还能说什么。可看他一脸的天真淳朴与真诚,再看他手中正端着冒热气的汤药,赶紧接过来。
嘶,好烫。
想不到小小的娃,竟能端住这么烫的碗。
云峰飞吹了吹碗里的汤药,一口饮完。
“噗!”
“好苦!什么药啊。”
这么苦的药,他险些都要吐出来。
他当王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喝这么苦的药,那些太医也从没给他开过这么苦的药。
小男孩面无表情,继续说:“大夫说了,大哥哥要是吐出来就要再喝一碗,直到哥哥喝下一碗不吐了为止。”
云峰飞一听,什么?还要再喝一碗?他双眼一闭眉头一紧,将含在嘴里的一大口药咕噜吞了下去。
呼呼,呼呼,太他丫难喝了,要人命啊。
云峰飞瞪大着双眼,脸上神情就像喝了一碗砒霜一样有些狰狞。
直到那一口,生生咽下去为止,小男娃再开口说话。“大夫说了,大哥哥喝药后不要下地,你身上的毒还没完全解开,要多休息。”
说完端着空碗回头往外走。
“小弟弟,你先告诉我,我母妃,还有我妹妹她们在哪里?”
“婆婆跟小姐姐在隔壁房休息,大哥哥你放心,她们都很好。”
听小男娃说母妃与娇儿很安全,就在隔壁屋子,提着的心总算落下,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。”
“那小弟弟,你能告诉我是谁救了我们吗,我好答谢他。”
“大夫说,等你醒了自然就知道了。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,将门关好。
云峰飞仔细看这房内的内设,古朴的不像女儿家的房,却也不像男人的卧室那般粗糙,被子还透着淡淡的香。
再看他的手臂,被包扎的整整齐齐,想来对方不会害他。
他将被子往上扯了扯,钻进去继续睡觉了。
不知为何,这药喝下去后全身都舒服,像脱胎换骨了一般,有一股说不清的清流,流遍全身。
等他再醒来时,窗外已不是艳阳高照,而是月明星稀。
云峰飞睁开眼,揉了揉。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到床边,将黑漆漆的房间照得亮亮的。柔和的银色光线,给他一种宁静、安详,这种感觉,是大京城所没有的。
屋外,依旧是男女老少们的欢声笑语,与白天不同的是,白天外面是愉悦的说话时,而此时是优美动听的歌声。
他很好奇,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有这般的安详、幸福与快乐,这样一对比,东姜国最繁华街面的笑声倒显得俗气了。
掀开被子,穿上鞋袜,打开门走出去。
外边,男女老少围坐在篝火边唱歌跳舞,好不欢乐。
这时,下午给他送药的小男娃看到了他,欢欢喜喜跑到他身边,拉起他的手往人群里带。
“大哥哥快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吧。”
云峰飞心中一动,这小男孩的手又软又小,真是太可爱了,他想起某人的手,那时在大溪城,她拉着跳到山顶最高处观察地势,她的手也是小小的软软的。
顺着小男孩拉的方向,他来到篝火外,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活,停下歌唱,看向他,有些激动,又有些不明显。
“哎呀,端王醒来了,快快坐下,与我们一起饮一杯桃花醉。”
“端王?”
云峰飞一愣,他们竟然知道他的身份。
不对!桃花醉?桃花醉不是云风寨才有的酒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