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辉的月光洒下,曹草又做梦了。
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下,小房间,还有一扇窗户。
我坐在木椅上,正对着一面镜子,镜子浑浊,照不出人影。
我试图看向窗外。
可透过窗户什么都看不到,没有月亮和星辰,似乎只有无边的黑暗在发酵。
此时灯光摇曳起来,不知道为什么。
我周围的空间似乎扭曲起来,变形,为什么。
忽地,一道声音传来:“诗诗。”房间又恢复了正常。
门外走进两位女子,烟罗轻纱,花枝招展。
我转过身去,可是那一刻,为什么?
我看不见她们的脸!
看不到表情,看不到五官,那里一片空白。
那我又是什么样呢?
我不知道。我只是机械般,跟着她们往窄门那里走去。
那门是开着的,可前方却是一片漆黑。
我走着走着,忽然听到一阵阵低沉又疯狂的声音。
是咒语吗?是狂呓吗?不知道。
周围的空间再次扭曲起来。
随着我离门越来越近,这些声音越来越多,越来越响,仿佛贴在我耳边一样。
我的心像是被扼住了。
我开始有些呼吸困难,渐渐地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身后的灯火不停闪烁着,我快到门口了。
我发现我的步子很小,可我往前每走一步,我都感觉双腿像是被撕裂了一样。
在我终于要走到门前时,原本的油灯从台上落了下来。
身后的房间被点燃了,着起了大火。我耳边又响起了无数的尖叫声。
我没有回头,任凭它燃烧着。
我踏出了最后一步,走进了门里。
在那一侧,是无边的黑暗。
我耳边的呓语突然消失了。
我身后的门关上了,却留了缝隙,透出些火光来。
我感觉到我的手上拿着什么东西。凭借着微弱的光亮,我看清了它。
那是一把刀,刀上染着鲜红色。
这一刻,正在“滴答,滴答”地滴着血。
而我的前方,是一滩血迹,弥漫着血腥味。
除此之外,什么都看不见。
我忽地一阵惊恐,全身紧绷起来,嘴巴张大却合不上来。
“我杀人了!我杀人了!我杀人了!我杀人了……”
我无法控制地重复着这一句话,心脏砰砰直跳根本停不下来。
火光变得越来越微弱,很快我感觉自己要被黑暗吞噬了。
忽地,在最后一缕光下,我看见边上出现一镜台,慌忙跑了过去。
在面对镜子的一刹那,我看到了镜子里美丽稚嫩的脸庞,娇小而脆弱。
可镜中的我脸色苍白,没有任何表情。
而且镜中的她,变得越来越大,为什么?
不对!是镜中的我在向我靠近!
最后,她俨然贴在了镜子前,那空洞的眼神睁到了最大。
我身躯猛地一颤,一阵心悸。
突然,“咔擦——”一声,镜子破碎了。
这一刻,眼前的人消失了,镜子也消失了。
而周围变得一片明亮,这里是哪里?
我环顾四周,发现这里是一间宽敞的房间。
前面开着一扇大窗,我决定往外看去。
窗外有着阳光,显得有些刺眼。
花儿在绽放,鸟儿在歌唱。
感受着现在的美好,先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幻觉。
我又呆坐了许久,心里变得明朗了不少。
这时,一阵敲门声响起。
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,我回头紧盯着门口。
门开了,两个人走了进来。但看到他们的那一刻,我的心也放了下来。
这是师兄师姐,均是一袭白衣。
我这才发现,我习惯性地穿着霓裳羽衣。
师兄师姐这时开口道。
“语文,你今天真美!”
“语文,快随我们出去吧。”
“今日还要去大家面前舞剑呢。”
我微笑着,站起身来。
什么!?我现在扮演的是花语文!那先前发生的……
未及多想,我便跟随他们出了门。
很快,我们便来到了梅剑宗的一处舞台。
前方梅花朵朵,台下人影绰绰。
我又打起精神来,手持宝剑,在台上舞动。
我的眼眸随剑尖流转,曼妙身姿如诗歌,剑法优雅似流水。
这一刻,我沉浸于自身的演出,感受着群众惊艳的目光。
可我嫌这还不够,又将灵力持续注入到剑上,运起一阵风来,在灵力快要在剑尖释放时,用风托起灵力,竟使出了道道圆环般的剑气。
台下一阵惊讶!这可是通技啊!
接着我又将灵力控制到最小程度,又持续释放,持续起风,挥舞起剑来潇洒随意,剑气也随着剑身,摇曳出长长的尾迹。霎时间,我如同舞着一身混天绫,又像是仙女的飘带在翩翩起舞。
观众惊呼!这是什么通技!我们梅花剑法有这般的用法吗?竟能将风道和剑气结合得如此优雅!真乃天才也!
一剑舞完,恰似一曲作罢,娓娓动听,于观众心中“余音袅袅”。
就连宗主也大声叫好:“好!语文不愧为门派新星!尽显美丽英姿!”
我看着眼前的一切,我知道没有人能舞得比我更好,之后也不会有人比我更好。我心里很开心,此前的阴霾一扫而空。
此时,我发现我十分享受这种感觉,似乎在这一刻我的自我得到了释放,可我又觉得这种感觉还不够,这是为什么?
这种感觉是一种虚荣感吗,抑或是,凌驾于其他人的那种快感。我似乎也是为了追寻它,而不停地在努力,甚至拼了命来,才从苦难的泥沼中跨了过去,最终寻来了这份感觉,我才会感到心安;可是我又发现,追寻这种感觉的历程不会中止的,为了它,我又不得不从一个沼泽跨到另一个沼泽里,而当我再一次得到它时,我却觉得还不够。
或许我已经爱上这种感觉了,可是我无法停下。我知道这有些病态,但是我改变不了。我心里很矛盾,为什么?我的心里始终藏着害怕与不安。
过去最痛苦的时候是这样,后来有幸入了梅剑宗还是这样,只是表面上我更快乐了,更不显露出来。
一直到那时,直到我遇到了那个他,我才明白过来,自己是多么的可笑。可如果他在的话,他肯定会对我说,这并不可笑。
正是遇见了他,我才真正的开始改变,不是表面的改变,而是深入内心的一种改变,一种“治愈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