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办公室的门还是被悉嘉杭闯了进来，徐文艺在后面累成狗。
悉小少爷一天天哪来那么大力气，根本拦不住。
跟牛犊子一样直冲冲往副总办公室撞。
即晏休看着闯进来的人，脸色黑如墨。
还没等他开口质问，对方倒是一进来就双手拍在办公桌上，猩红着眼睛恶狠狠道：“即晏休，你把小澈哥哥藏哪了？”
即晏休：“……”
你没事吧？
悉嘉杭的状态看上去也不好，比那天的林澈更疲惫，更颓废，更怨恨。
哦，这样子纯粹是怨恨即晏休。
也不知谁给他的错觉，以为即晏休和林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“悉嘉杭，这里是办公室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，滚出去。”
即晏休呵斥着面前这个身体前倾，一双喷火的眸子死死盯着他的傻逼。
悉嘉杭也不知被那句话点燃了，他直接伸手够即晏休的衣领，然后将人使劲朝自己拽过来。
“小澈哥哥那天就是去找你了，然后就找不到人了，不是躲到你那里去了吗？”
即晏休心里的火也升起来，他厌恶地甩开悉嘉杭的手，脸上凝结冰霜，对着徐文艺说道：“把保安叫过来。”
徐文艺连忙跑出去。
“即晏休，你别 装傻，是不是你和小澈哥哥说了什么，他才不理我的，是不是他故意躲到你那里，让我找不到的？”
悉嘉杭不怕公司的保安，否则他也闯不进来，他现在一心只想知道林澈哪里去了。
而他认为，即晏休，就是唯一知道的线索。
“有病就去治，我看你追人把脑子都追丢了，滚出去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悉嘉杭非但不走，还想和即晏休争执，但，徐文艺带着几个保安进来，他们一拥上前，将悉嘉杭拖了出去。
被拖走的悉嘉杭很不甘心，他喊道：“三哥，三哥求你了，你告诉我吧，我真的很想知道。”
即晏休狠狠拧眉。
“晏休……”徐文艺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即晏休，踌躇着开口。
即晏休沉声道：“给安保部说一声，以后加强管理，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。”
“好，我这就去通知他们。”
这个小插曲也就让即晏休一时烦躁，投入到工作后不顺的事都抛诸脑后。
曾经他以为，自己会一直苟到所有世界都结束。
后来才发现，没有任务的世界傻逼也多起来，而他能让傻逼闭嘴并不傻逼的方式，就是登高，然后狠狠将人踩在脚下。
他目前做的，还不够。
否则悉嘉杭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闯进他的办公室了。
外面突然下起雪来，即晏休抬头看向窗外。
雪下的不大，却无端生出寂寥来。
徐文艺走端了杯咖啡进来，默默放到即晏休面前。
看着冒热气的咖啡，即晏休想，好久没和悉嘉尧去咖啡馆了。
……
开车回去的路上，手机铃声响起。
即晏休以为是悉嘉尧打来的，开了免提放在一旁接听。
“晏休，你，下班了吗？”出乎意料的，听筒里传来林澈的声音。
即晏休片刻沉默。
他对林澈没什么意见，但悉嘉杭今天闹这么一出，而一下班林澈便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。
他想的是，这两人上演“你逃我追”的戏码能不能别牵扯进无辜的人——
也就是他。
还有，今天的悉嘉杭就是个笑话。
找不到的人，却在几小时后联系了别人。
悉嘉杭知道后表情该有多精彩啊。
“晏休？”那头见即晏休半天不说话，催促地又叫了一声。
即晏休淡淡道：“有事吗？”
“能占用点你的时间吗，我确实有事找你。”
“什么事说吧。”即晏休的声音依旧冷淡。
林澈默了一瞬，有些着急道：“咖啡馆，能去咖啡馆说吗，就，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。”
生怕即晏休不答应似的。
林澈也不想的，但他还是说出了道德绑架的说辞。
之前林澈找他都是为了讨论小提琴曲，聊有关音乐的话题，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林澈用这种语气求他。
像什么呢，就像是离别前的挣扎。
即晏休暗叹自己想多了，答应了林澈，然后将车开到约定的咖啡馆附近。
人早已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他，即晏休坐过去点了杯咖啡。
轻轻抿了口，微苦。
“什么事？”即晏休开门见山道。
林澈目光戚戚。
即晏休认识的林澈是站在舞台上的意气风发，是少年恣意的温柔，像水一样包容着这个世界。
但眼前这个人，好像从那天来找他时，就开始落寞下来。
但即晏休没兴趣知道他发生了什么，也不想问。
林澈捧着咖啡，食指在杯子上焦虑地打着转，他犹豫不决，终是开口道：“晏休，认识这几年，我喜欢你，你应该知道吧？”
即晏休表情有一瞬空白，合着今天是来告白的？
“嗯。”即晏休也不回避这个问题。
“是啊，你知道，所有后来疏远了我，加上悉嘉杭的纠缠，我们见面的次数就越发少了。”
听着牙酸的剖析心意——对的，虽然不礼貌，但他就是觉得这些话听着牙疼。
即晏休神情逐渐冷漠。
林澈注意到即晏休表情变化，连忙解释道：“我不是想干嘛，就是想把心意告诉你，让自己没有遗憾，如果让你困扰了，你就，当什么也没发生吧。”
“你今天叫我来就是说这事？”
“嗯，抱歉，占用了你的时间，话说出来，我也可以安心了。”林澈喝完最后一口咖啡，起身将视线转移到窗外。
外面簌簌雪落，地上也铺上不薄不厚的一层白色。
林澈突然怅然起来：“我要，走了……”
这声“走了”，怎么那么像离别……
即晏休默默看着他，不知该说什么。
直到林澈的身影消失在窗外茫茫人海，即晏休都没有回过神来。
所以今天，真的只是告白？
其实，即晏休除了觉得浪费了点时间外，心里毫无波澜。
面对一个喜欢他的人的告白，甚至一点触动都没有。
或许他是冷漠的，但他走过无数个小世界，除了悉嘉尧让他感兴趣外，其他的所有人在他眼里只分为两类——
傻逼npc，普通npc。
即晏休打了个电话，那边秒接。
“来咖啡馆吧，我请你喝咖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