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光摇曳,喜意流转。崭新的新房里,红绸高挂,罗帐轻钩,喜字窗花,成双成对。
秋风微动时,“吱”的一声,新房门被轻轻地推开,一个男子走了进来。
新娘子风鸣月盖着盖头,她看不到屋里的景象,静静地坐在床边,等待着她的新郎。
十六年了,她终于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襄王了!
他来了!听到脚步声,风鸣月手心微微出汗,紧张又兴奋,拽紧了手中的锦帕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男子的呼吸声尽在耳边,惹得风鸣月耳朵发痒。
她心中小鹿乱撞,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,“王爷,掀盖头吗?”
男子却置若罔闻,一只手直接朝着她的衣襟伸去。
风鸣月下意识地侧头躲避开来,“还没有喝合卺酒……”
男子的手还未来得及往衣服里面探,“砰”的一声,新房门再次被推开,屋内暧昧的气息瞬间被扑灭。
“风鸣月!你在干什么!”
本是新郎的襄王,却站在门口,他阴沉着脸,咬牙切齿道,“你竟在大婚之日私会他人!”
风明月闻言浑身一震,怎会有两个襄王!
她一把掀开盖头,看见坐在自己的身边的竟是一个陌生男子!
她心头一颤,手不由自主地微抖起来,指着那个陌生男子,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
陌生男子还未来得及出声,一道女声突然响起,打断风鸣月的问询。
“姐姐,你怎可如此糊涂!”
说话的人正是平常与风鸣月交好的庶妹风意然。
她从襄王身后走出,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。
“就算姐姐不喜欢襄王,也不能在你们的新婚之夜,和别的男子行如此不堪之事啊!”
往日最亲近的妹妹,看起来比谁都着急,却不分青红皂白,几句话下来,便定了风鸣月的罪。
襄王的脸更黑了。
“我……我没有……”
风鸣月大脑一片空白,她脸涨得通红,挣扎着站起来,指着陌生男人,“我根本就不认识他!”
“说谎!”
襄王拔出剑,对着风鸣月,眼中怒意滔天,恨不得立马杀了她。
“王爷,与月儿,不,与王妃无关,是我的错!我愿一死赎罪!”
剑拔弩张的时刻,陌生男子却一把推开风鸣月,像是保护她一般,撞向剑口,只听见“滋”一声,剑便贯穿胸膛。
以身撞剑?风鸣月傻眼了!
“好一对苦命的鸳鸯,居然以命相搏,既如此,本王成人之美,你跟他一起去死吧!”
看到陌生男子对风鸣月以命相护,襄王怒意更增,想他堂堂王爷,大婚之夜竟被带了绿帽子!
他一把将陌生男子身上的剑抽出,瞬间,陌生男子倒地而亡,血溅了风鸣月满脸。
他再次举剑刺向风鸣月。
“王爷,不可!”
身后,风意然猛地抱住襄王的腰。
“姐姐是风国公府嫡女,她今天是一时情急,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闻言,襄王身形一顿,稍微冷静了一些,他转身看着风意然,眼神瞬间柔和起来。
“意然你就是太善良了,风鸣月她哪里值得你求情。”
“求王爷看在往日两家交好的情分,放过风国公府,原谅姐姐,意然,意然愿意任由王爷处置。”
风意然往地上一跪,额头抵着地面,像是害怕般,身子摇摇欲坠。
“这是做什么,快起来!”襄王赶紧上前扶起风意然。
襄王眼神阴鸷地看向风鸣月,看她被吓得瑟瑟发抖、眼泪簌簌往下流的模样,心中涌起一股厌恶。
风鸣月害怕、羞愤又无助,想要开口辩白,却不知从何说起,这陌生男子一口一个月儿,还因她而死。
襄王一进来就喊打喊杀,并没给她解释的机会。
风鸣月只能嗫嚅道,“我没有对不起王爷,我真的不认识他!”
“既然你这么不知廉耻,本王就赏你几个男人好了!”
襄王冷哼一声,“风鸣月不守妇道,于大婚礼成之前失贞,就不算是襄王府王妃,但襄王府与风国公府姻亲不可废。”
“本王觉得意然小姐堪当王妃大任,相信风国公府会给意然小姐一个适合的身份。”
“青护,将风鸣月拖下去,喊几个粗使杂役,就当把她赏你们了!”
襄王一声令下。
“不要啊!王爷,我们是青梅竹马啊,为何不相信我,真要如此绝情吗?”
从天堂到地狱,一切变故来得太快,风鸣月脑子嗡嗡作响,她害怕地抓着襄王的衣袖,苦苦哀求着。
“谁跟你青梅竹马?就凭你这副丑陋的样子吗?谁看了不恶心?”
襄王看了风鸣月左脸比蚕豆还大的红痣,抽回袖子。
他嫌弃道,“本来与你成亲是念及你外祖钱家对我母妃的恩情,发生了今夜之事,我看谁还敢拿旧情说事!”
襄王的绝情与武断,让风鸣月内心滴血,心痛如刀绞。
苦等十六年,襄王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,就把她给赏人了。
她在襄王眼里,竟是这般不堪吗?
她明明也是受害者,他不问不管地就给她定了罪,曾经的期盼与欢喜,如今皆成了笑话与耻辱。
“拖走!来人,将屋子收拾干净!”襄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喊了管家附耳过来。
“你去风国公府一趟,将今晚之事与本王的意见告知,其余的,不用说过多。叮嘱府上所有人,今日之事不可外传,否则一律杀无赦。”
“属下明白!”
得到吩咐后,管家便动身前往风国公府。
“王爷,你不能这么狠心!”
“意然,我是你姐姐,你们相信我啊,我没有……”
风鸣月声嘶力竭地喊起来了,在王府侍卫粗鲁地拖拽下,声音越来越远。
襄王府柴房内。
风鸣月躲在角落里,钗环尽落,头发披散,鞋子在侍卫拖拽的过程中不知所踪,脚底有着长长的血迹划痕,嘴唇发白,嗓子因哭叫而嘶哑。
看着不断向她靠近的四个壮汉,瑟瑟发抖。
“我是襄王妃!你们休得动我!”风鸣月抵在墙壁上,挺直了背。
“呸!就你这样还王妃!管你是谁,王爷赏我们了,就是我们的!”
一名大汉口水直流。
“寒应礼,我们十六年的情分,你竟如此对我!”
风鸣月取下头上的发簪,紧握在手中。
“你们再过来,休怪我不客气了!”
“难不成,你还打算杀了我们不成?”为首的大汉,脸上堆满猥琐的坏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