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，裴二奶奶来了。”嬷嬷快走一步禀告。
沈夫人手里捻着佛珠，神色淡然，闻声点了点头。
沈璃和云欢走进去，“娘亲！”沈璃甜甜的声音。
“沈夫人！”云欢微微俯身。
沈夫人抬眼，想与云欢寒暄两句，结果看到她那张容颜，神情瞬间转变了。
她……
沈夫人眸眼睁大，定定注视着云欢。
太像了！
与司夫人年少时太像了。
“裴二奶奶！”沈夫人试探反问声。
这是裴家二奶奶，云家的小庶女？
长得太像了！
云欢没错过沈夫人的表情变化，心里更加肯定她就是司宁。
司家全族覆灭多年，众人早就忘记了司家人的长相，而沈夫人和司夫人是闺中密友，不会忘。
“沈夫人！”云欢浅淡笑着。
沈夫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曾离去，示意她入座，让丫鬟上茶。
“娘亲！”沈璃也发现了自家母亲的不对劲。
她总是盯着宁姐姐做什么？
再吓到人家！
沈夫人眼眸闪了闪，示意云欢喝茶。
“裴二奶奶在裴家可好？裴二爷待你可好？”
沈夫人有太多话想询问云欢，但怕吓到她，便循序渐进。
云欢端起茶盏浅抿一口，看着沈夫人回答。
“二爷待我很好。”
沈夫人脑子地点了点头，“那就好。二奶奶今年多大了？”
云欢知道沈夫人在套话，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司宁。
“刚及笄。”
沈夫人眼底的期待淡下去一些，宁丫头若还在，及笄该有一年了。
云欢窥探到她的失落情绪，顿了顿又道。
“我记得我及笄有一年了，可姨娘说我刚及笄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出了事，让我记忆有些混乱。”
司宁十分相信沈家人，愿意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外。
怕沈夫人不知道再怎么套问，她主动诉说了许多。
沈夫人听见这话眼底又闪过亮光，“你及笄过一年了？”
“对。”云欢肯定点头。
“你儿时怎么了？出了什么事？”沈夫人忍不住询问。
云家是个小家族，要不是云欢嫁进裴家，没人知道这个家族。
所以她并不知道云家的小庶女发生了什么事？
“不是什么大事，不小心烧伤了而已。”云欢略显轻松回答。
沈夫人大惊，庶女的日子有多难过她知道，云欢定受了不少苦。
被烧伤！
“如今瞧着很好！”她认真审视过云欢，并未见明显烧伤。
“偶遇神医，才让我容貌不变。”云欢抬手摸了下脸颊，叹出一口气道。
沈夫人盯着她，烧伤怎么可能会恢复如初？不会是那神医将别人的脸换在云欢身上了吧？
“何时烧伤的？”沈夫人又道，势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。
“好些年了。”云欢温顺回复。
“可记得具体年份？”沈夫人追问。
这个问题很关键，关乎着她到底是不是宁丫头，或者是不是用了宁丫头的脸。
宁丫头掉下悬崖后是死是活？
这个问题藏在她心里十几年了，她每天吃斋念佛祈求上天保佑。
保佑宁丫头平安活着。
“娘亲！”沈夫人问题太多，沈璃都觉得她有些怪，上前制止。
哪有逮着人家问往事的？而且那些往事对宁姐姐来说不算好事。
沈夫人知道自己有多冒昧，可她真的忍不住。
她们的相貌真的很相像！
“宁姐姐别在意，我娘亲平日里不这样。”沈璃有些歉意对云欢道。
“怎会！我瞧着沈夫人很亲切，好像小时候见过一样。”云欢笑着。
“宁姐姐！”沈夫人听见沈璃对云欢的称呼惊讶道。
沈璃只愿意喊司宁宁姐姐，连现在的沈宁殊都不愿意喊一声，怎么会喊云家小姐，现在裴家的二奶奶宁姐姐？
“母亲觉不觉得二奶奶很像……”沈璃凑近些，低低的声音。
沈夫人有些欢喜，璃儿也觉得二奶奶像司宁！
沈夫人不相信世界上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两人，这姑娘定与司家有渊源。
“二奶奶若是不介意，可与我说说你以前的事，人老了，就爱听人说话。”沈夫人拉着沈璃坐到身边，转头对云欢说道。
云欢求之不得，沈夫人怀疑她是司宁，她正好也想证明她就是司宁。
说过往的事，是个很好的契机。
“大概八九年前吧，我随嫡母嫡姐去白家，不慎遭到火灾，差点丧命。”
“当年白家被烧的人是你？”沈夫人恍然大悟道。
当年白家那场家宴，她闲来无事带着沈宁殊去了，主要想让外人见见沈宁殊，不至于露出什么破绽。
她清楚记得有人被烧伤，但她并未见到被烧伤的人，不想是她。
“是。”云欢点头。
沈夫人眼底流露出怜悯和同情，当年她才几岁而已，那些人太过恶毒。
“我记得你后来去了庄子上养伤？”沈夫人回想了一下过往，询问道。
当时那个烧伤的小姑娘被送走，她远远瞧了一眼，让人送了些银子去。
后来的事她再没关注过，以为被烧成那样定活不成，谁知道现在好好的。
“是的，在庄子上养了一年。”云欢如实回答。
当年她顶替云欢身份后，特意以养伤为由在庄子上待了一年，随后借着一个契机回到云家。
“救你的神医真是妙手回春，瞧这脸蛋看不出一点瑕疵。”沈夫人若有所思道。
她虽然没有看见那姑娘被烧成什么样，但听人说惨不忍睹，估计活不下来。
就全活下来也会容貌尽毁。
现在看她皮肤白皙光滑，一点瑕疵都没有，哪里有被烧伤的痕迹？
她不信神医能做到这一步，要么是神医给云欢换了脸，要么这人就不是当初的云欢。
联想到现在的沈宁殊，沈夫人更愿意相信现在的云欢不是以前的云欢。
那姑娘被烧伤的那一年……正是宁丫头不慎掉下悬崖失踪的三个月后。
她极有可能就是司宁！
“是，旁人都说看不出任何痕迹，好些人说像是换了个人。”云欢笑着，一点点给沈夫人提供线索。
换了个人！
沈夫人精光一轮，现在的沈宁殊顶替沈家大小姐位置后，好些人见了她都会说像是换了个人。
可她知道沈宁殊真的是换了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