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桁回到办公室,林泽已经等在那里,“苏总,这是下午开会需要用到的资料,您最好现在再确认一下。”
苏桁拿起来,匆匆扫了几眼,烦躁地扔到一边。
林泽愣了愣:“您这是怎么了?”
苏桁没说话,点燃了一根烟,过了几秒突然说:“去查一下蒲璟。”
“他?”林泽疑惑地问:“难道是蒲老那边。”
苏桁摇头:“我要了解他的私人生活状态,尤其是六年前的。”
林泽也不多问,“明白了。”
待他离开后,苏桁又陷入了沉思。
与丁欣谈过之后,他不是不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。如果丁欣说的都是真的,到时候他该怎么做?
林泽的行事雷厉风行,下午时分已将所需资料整齐地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。
“苏总,所有资料都在这儿了。”
苏桁随意地挥了挥手,林泽便识趣地退了出去。
他凝视着桌上的文件,内心挣扎了片刻,最终还是拿起了它们。
姜满精心准备了晚餐,看到餐桌上只摆放了两副碗筷,轩轩立刻抬头问道:“妈妈,为什么爸爸的碗筷没在这里呢?”
姜满望向窗外,夜色已深,她收回视线,语气淡然:“爸爸公司很忙,不会回来吃晚饭了。”
“可是,爸爸都没有打电话回来呢。”轩轩依然满心期待着苏桁的归来,低头小声说道:“以前爸爸如果回来晚,都会先打电话告诉我们的。”
姜满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脑袋,只是说了一句:“我们吃饭吧。”
苏桁归来时,轩轩已经沉沉睡去。
他推开门,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姜满。
“满满。”
“阿珩,我们聊聊吧。”
姜满主动开口,眼神清澈而平静地望着他。
这样的姜满,显得如此无欲无求,让他感到有些陌生。
他走到她对面坐下,抬头望着她,稍作思考后说道:“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。”
姜满依旧用平淡的目光回应,“好,我听着。”
她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,目不转睛地望着他,这反而让苏桁感到有些不自在。他揉了揉眉心,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,“丁欣她。”
姜满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,果然。
苏桁皱了皱眉,心中的烦闷难以平复,他说道:“我们那时候关系很好。”
姜满心想,他居然用“很好”来形容那段感情,可见他当时有多么爱丁欣。不过,初恋总是那么刻骨铭心。
“我留学回来后,奶奶就让我进公司学习,但我爸一直不喜欢我,千方百计地想把我赶出公司。我本来对这家公司没什么兴趣,可他越是想要赶我走,我就越是想留下来!而且,我还要把公司从他手里抢过来!”
他紧握双拳,“当时,我就是这样想的。”
姜满对他的这段过往也有所了解,能够想象他当时承受了多大的压力。
“他认为我不是做生意的料,从一开始就看轻我。于是,我就当着所有董事的面,向他立下了军令状。一周之内,我会搞定一份很重要的合同。”
他稍微停顿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,第一次合作是和蒲老的公司。”
姜满一愣,“蒲老的公司?”
“嗯,”他点了点头,“负责那个项目的负责人,应该是被我父亲打点过了,所以他完全不给我任何机会,放言说除了苏泽奇,他不会和任何人谈。”
姜满聚精会神地听着,她只是不明白,到底要有多大的仇恨,才会让苏泽奇如此防备这个儿子?就仅仅因为苏桁的母亲背叛过他吗?
苏桁有一句话说对了,说到底,苏泽奇才是最失败的那个人。
这时,苏桁抬头默默地看了姜满一眼,“所有人都等着看我出丑,我没想到的是,丁欣在那时找到了蒲璟,用她自己换来了那份宝贵的合同。”
姜满愣住了,她万万没想到,事情会是这样的结局。
“她提出分手,只是说想要更好的发展,和我在一起会成为她的障碍。那时的我,心高气傲,又或者说,刚刚搞定那桩生意的我,还处于羞辱了我父亲的兴奋中,完全没有在意!所以,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。”
姜满凝视着他,“你想要告诉我的结果是什么?”
事到如今,她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,只不过,就差他一句话而已。
苏桁望着姜满,起身走到她身边,轻轻握住她的手,“满满,我的确欠了丁欣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但是,我更不想放弃你和轩轩!”
姜满缓缓摇头,“阿珩,你不可能同时和我们在一起,心里还想着另一个女人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苏桁深情地凝视着她,“我只是想你在我处理这件事的时候,能陪在我身边。”
姜满疑惑地皱起眉头,“为什么一定要我陪着?”
“因为……”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,“我怕我一旦放手,就再也找不回你们了。”
姜满微微一愣,随即沉默,再次垂下了眼眸。
“现在,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。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猜忌和伤害,所以,我希望无论我做什么,你都能参与其中。”
他的话语如此诚恳,姜满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。
过了许久,她轻轻点了点头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苏桁终于松了一口气,上前紧紧拥抱住她,“谢谢。”
姜满轻轻抿了抿唇,缓缓问道:“是她的事情,让你如此紧张吗?”
苏桁放开了怀抱,带着一丝笑意说:“不是她,是你。”
“我?”
“你不知道,我和你谈话的时候,心里有多怕你拒绝,又有多怕你带着轩轩离开。”
姜满心头一颤,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,虽然依旧强势,但也能感受到他的惶恐与不安。
“现在闭上眼睛。”他突然说道。
“为什么?”她不解。
“听话。”他的声音充满了魔力,姜满看了他一眼,最终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。
苏桁似乎走出了卧室,然后又走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