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大概想当然地以为,整个魔法界都在为你惊叹,”斯内普继续说道,他的声音很轻,其他同学都听不见。
拉米亚捡起甲壳虫后只顾着捣碎它们,根本没心情理会斯内普,或者说她压根没听进去。
“但不管怎样,拉米亚·诺克特恩,在我眼里,你不过是一个讨厌的糊涂虫,你以为你和那群格兰芬多的蠢蛋混在一起可以彰显你的与众不同吗?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可以无视所有的规章制度。”
拉米亚已经把所有的甲壳虫都捣碎成粉末了,接着她开始切姜根,始终低垂着眼睛,就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,就好像根本听不见斯内普说的话。
“因此,我要给你一个善意的警告,拉米亚·诺克特恩,包括你那个愚蠢的朋友,”斯内普用更轻柔也更阴险的声音说,“要是在让我发现你们进入我的办公室,那么,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。”
“我们从来没有靠近过你的办公室!”哈利气愤地说,把刚才的装聋作哑抛到了一边。
“最好别对我撒谎!”斯内普压低声音说,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狠狠瞪着哈利的眼睛,“鳃囊草,这是我私人储藏品,我知道是谁偷的。”
哈利毫不示弱地瞪着斯内普,他坚决不眨眼睛,也不显出心虚的样子。
说实话,他觉得斯内普不会有证据的,他不过是诈他们罢了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。”哈利冷冷地说。
“你们自以为自己天衣无缝是吗!”斯内普嘶嘶地说,“这瞒不过我,波特!这次就算了,但我再也不会容忍你们的行为了!如果你们再敢半夜三更溜进我的办公室,波特,你就等着瞧吧!”
斯内普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仍旧默不作声的拉米亚和哈利。
“好吧,”哈利冷静地说,又低头切他的姜根,“我会记住这一点的,以免我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想去。”
斯内普警告完刚准备离开,一听这话,头又扭了过来,“波特,你以为我追究是拿你们没办法了吗?”
“教授,哈利没有这个意思,我们要继续制作魔药了。”拉米亚终于抬起头,她平静无波的眼神却更让斯内普大发雷霆。
斯内普的眼睛简直要喷火了,他把一只手伸进他的黑袍子里面,一时间,拉米亚还以为斯内普要抽出魔杖,她都准备好带着哈利躲开了,但――接着她看见斯内普掏出一只小小的水晶瓶,里面是一种清澈透明的药剂。
拉米亚直觉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,最起码对她和哈利来说。
“你知道这是什么吗,波特?”斯内普说,那双眼睛里又闪着恶意的光芒。
“不知道。”哈利说,从他的表情上就能知道他现在说的百分百是实话。
“这是吐真剂――一种教你说实话的药剂,效果奇强,只要三滴,就能使你透露出内心深处的秘密,让全体同学洗耳恭听。”斯内普恶狠狠地说。
“当然,对这种药剂的使用,魔法部有十分严格的规定加以控制,但是你必须格外留神,不然我就会失手,”他微微摇晃着水晶瓶,视线在拉米亚和哈利周围来回游走,“倒在你们晚餐的南瓜汁里,然后……然后我们就会弄清你们究竟去没去过我的办公室了。”
哈利这次没有说话,他看向拉米亚,但她只顾着切自己的姜根,哈利默默低下了头,也转向他的姜根,拿起小刀,又开始把它们切成碎片。
拉米亚不认为自己会中招,而且斯内普明显就是在恐吓他们,吐真剂如此珍贵,怎么可能会用在两个未成年的巫师身上。
但这些拉米亚能够想清楚,哈利却未必了,他实在是心虚,就算斯内普不用吐真剂,在场的学生都看出来他心里有鬼。
斯内普看着哈利吃瘪的表情,很是满意,刚准备说一些挖苦的话,这时,教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。
“进来。”斯内普用他惯常的声音说。
门开了,全班同学都扭头看去,卡卡洛夫教授走了进来,大家望着他走向斯内普的讲台。
他用手指卷动着他的山羊胡须,显得焦躁不安。
“我们需要谈谈。”卡卡洛夫刚走到斯内普身边,就唐突地说,他似乎打定主意不让任何人听见他说的话,所以他的嘴唇几乎没有动,这就好像他是一个很蹩脚的腹语专家。
但拉米亚很容易就听见了两人之间的谈话,尤其是斯内普不加掩饰的声音。
“现在是上课时间,下课再谈,卡卡洛夫。”斯内普小声说,但卡卡洛夫打断了他。
“不,就现在,西弗勒斯,你总躲着我,我必须趁现在你不能逃走的时候!”
“我说过了,现在是上课时间!”斯内普严厉地说。
拉米亚状似无意地抬眼,卡卡洛夫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,斯内普显得很生气。
在那两节课剩下来的时间里,卡卡洛夫一直在斯内普的讲台后面徘徊,他似乎决意不让斯内普下课后溜走。
拉米亚还想继续观察斯内普的表情,但他明显发觉了,特意黑着脸,什么都看不出来。
拉米亚还想听听卡卡洛夫要说什么,于是,在下课铃声响起后,特意躲在了桌子下面,这样,当所有同学都离开后,即便他们在教室最后面谈话,她也能听见。
与她同一想法的还有哈利,赫敏当然也想留下,不过拉米亚觉得一旦发生意外,她还能变成蝙蝠溜走,而赫敏却不行,于是她强硬地把赫敏赶走了。
但哈利却不肯离开,他把坩埚打翻了,现在正在用抹布不停擦拭,但精神却高度集中在教室后面的两个黑衣巫师身上。
“发生了什么事,居然让你这么紧急。”拉米亚听见斯内普压低声音对卡卡洛夫说。
“你看。”卡卡洛夫说,拉米亚看见卡卡洛夫撩起长袍的左边袖子,给斯内普看他小臂上的什么东西,那个东西拉米亚似乎见过,是一个纹身。
“怎么样?”卡卡洛夫说,很费力地不让自己的嘴唇移动,但它仍旧在不停颤抖,“看见了吗,我猜你也一样,自从那个女孩……”
“闭嘴!”斯内普恶狠狠地说,那双黑眼睛扫视着教室,“把你的胳膊藏起来!”
“你告诉我,他是不是来了,你一定有想法了,对吗?”卡卡洛夫语气焦虑地说。
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,我们以后再谈!”斯内普厉声说,“波特,你在干什么!”
“把我洒的犰蜍胆汁擦干净,教授。”哈利假装天真地说,一边直起身子,举起手里的湿抹布给斯内普看。
哈利刻意挡住了拉米亚的方向,好让她不那么容易被斯内普看到,但拉米亚很有先见之明,在斯内普把哈利喊起来的一瞬间就变成了蝙蝠,藏在了椅子下面。
卡卡洛夫转了个身,大步走出了教室,他看上去既担忧又恼火。
哈利不想单独和怒气冲天的斯内普待在一起,但他同样很担心没有自己,拉米亚会被斯内普发现,于是他收拾书包的动作慢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