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一个人的身体失血过多,必定会生命危险。
但弭祯不是一般人,又在液态舱里被保护着,输着营养液,她的身体意识不会有问题。
只不过,需要一段时间去养。
“我突然想到……”弭祯隔着玻璃看着叶桑和厉绥洲,“我给他一半血也可以的。”
非要让她给五分之四。
“那不行。”叶桑摇头:“他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彻底清除,还需要再排一下原来的血,五分之四已经够少了,堪堪能恢复。”
弭祯体内无病无灾,血也是很健康的,没有人可以给弭祯输血,她自己养养就好了。
厉绥洲体内全是毒,若不是这个简单换血解毒法可以,器脏也不好配,叶桑甚至连他体内所有被毒污染衰退的器官都想换了。
现在情况还没那么严重,不用那么麻烦。
既然换了,她就必须要确保不会有任何意外。
弭祯连磨牙的力气都没有了,白眼都翻不上去:“他的命是命,我的命就不是?”
“我说不会让你死就一定不会让你死的。”叶桑顿了顿,笑看着她:“还有,谢谢。”
弭祯怔了下,盯着她和厉绥洲看了一会儿,一副眼不见为净的表情闭上眼睛,“我睡了,别烦我。”
等她睡着,又重新休眠后,叶桑往液态舱内的营养液里,加了一些补血的药剂,才扶着扶着旁边腿有些软的厉绥洲往外走,“你体内毒素还没干净,还要再观察观察。”
但现在可以出液态舱了。
他手腕和脚腕上的伤还有疤,腿不太能用力。
花可可在外边,她手里拿着一根生的红萝卜在吃。
自遇见叶桑上了飞船岛,叶桑说岛上食物她可以随便吃后,她就每天一直都在吃。
也不挑食,只要是能吃的,什么都要尝尝味儿。
什么都吃。
一天下来,只要是醒着,闲着,嘴就没停过。
她边啃着红萝卜,边偷偷地小心打量厉绥洲。
察觉她的视线,厉绥洲抬头看了她一眼。
之前的他眼睛干净,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。
此时这一眼是天差地别,像叶桑一样透着压迫,令人心里发毛。
“嗨~”偷瞄被抓包的花可可立马挥手笑着打招呼。
厉绥洲有这段时间的记忆,知道她是谁,点了下头。
没再让厉绥洲住笼子,叶桑把厉绥洲扶回房间,翻出银针,给他腿部做了针灸。
花可可在门外啧道:“古老神秘的医术啊。”
他们星际里,科技可以直接模拟仿生机器人,疾病癌症什么的也都可以科技解决。
人体器官肢体都可以仿生,和真的一模一样。
这种治病技术,她都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。
不过,公主殿下能用的,肯定不一般。
“管家叔叔。”花可可小声地问巴比奇,“公主这个……驸马爷啊,他人怎么样?”
在做饭的巴比奇微顿。
他也不知道。
他见到厉绥洲的时候,厉绥洲已经失控不正常了。
“不过……”巴比奇方方的脸上方镜片下小眼睛里露着精光:“能让公主殿下在没有自我记忆和爱的情况下,还能喜欢上的人,应该不错。”
但肯定跟桑玄珺一样不好惹,花可可握着啃了一半的胡萝卜,在巴比奇手里正在调着的料汁碗里,飞快地沾了一下。
“你这个小丫头!”巴比奇没好气地剁开手,“你当自己是兔子啊,还啃起萝卜了。”
花可可嘿嘿笑道:“我觉得它挺好吃的啊。”
巴比奇哼了一声,把手中的小碗料汁递给她:“吃去吧。”
“谢谢管家叔叔。”花可可笑得更欢了。
巴比奇无奈摇头,幽幽地叹了一声。
被叶桑屠杀过后,这一个多月来她们带着机甲兵已经把尸体全都给清理干净,只不过还没重建,他们还住在飞船岛这边。
如今的永生岛一片荒芜,只有他们几个活物。
若能多几个人,像花可可和弭祯她们这样的,以后留在这里,跟他的公主作伴也不错。
“警报!警报!”
就在这时,外面突然响起机甲守卫的警报声。
花可可皱眉:“又有人来了,我去找公主。”
叶桑回到永生岛后的那场屠杀,还是传了出去。
之前岛上有些人,发现自己 逃不了之后,就通过飞船通讯器和光脑把消息传了出去。
星网这一个月很热闹,全在谈论桑玄珺的事。
有不少人不信邪,想要来永生岛一探究竟。
永生岛本来是自己会走的,就像一颗自动运转的行星,在星空里的各大星系之间游走。
被之前那些势力占据后,就把岛锁在了这里。
主要是为等桑玄珺回来,怕她找不到家。
叶桑当时评价:“他们人还怪好的。”
可惜,这个好是想抓她。
这段时间,叶桑一直在修复厉绥洲和弭祯的身体,没去处理永生岛被锁的事情。
叶桑目前也没打算走,还有很多仇人没有来。
她在这里,等着他们来。
不过。
这一个多月来,那些来探情况的人只敢在永生岛的外围看,不敢进入永生岛的范围。
今天是有人进入了范围,巡逻的机甲兵才会发出警报。
叶桑听到后,没什么反应:“让他们先飞着吧。”
花可可点头:“我去盯着,有情况再跟你说。”
弭祯还在液态舱里躺着,巴比奇要照顾他们几个人生活起居,还要做饭给他们吃,现在就她最闲,也就只有她能巡逻盯着。
而且,她要跟着叶桑,也不能真的吃白饭,不干活。
她维护桑家声誉,以桑家人自称那么久,就是因为曾经把这个地方当作过是家。
而现在和以后,这里就真真正正是她的家。
为家园出点力,保护家,这也是她应该做的。
“你的身体也还得养一段时间,武功暂时不能用了。”叶桑把银针从厉绥洲腿上拔出来,交代着他:“你就乖乖在这儿养伤。”
“好。”厉绥洲点头,显得和之前一样乖。
叶桑笑眯眯的,起身低头亲了他一口:“那我去出去看看,你就在这儿乖乖待着,饿了就去厨房找巴比奇,他在做饭。”
她捏着银针给他针灸的手上,还戴着那个戒指。
脖子里的项链也在。
他自己手上的也还在,从来都没有摘下过。
她也没弄掉。
一切都还在。
“好。”厉绥洲在笑,眼角却莫名湿润。
以前,因为喜欢,才总会在那里胡思乱想。
想她到底是谁,从哪来,恢复记忆后是否还喜欢他,他配不配得上她,总是没有安全感。
可他依旧还是想帮她找家,找到她的记忆。
他总是觉得自己亏欠她,总是想着若是她受苦的那些以前日子里,有他在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