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氏见楼素雅回来后神不守舍的样子,以为她和楼素衣闹了不愉快。
“我就说她铁了心要跟楼家断绝关系,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要,她这种无情无意之人,有什么好拉拢的。”尹氏冷声道。
楼素雅并没有听进尹氏的话,她脑子里想的仍然是楼素衣此前对她说的那番话。
若是以前在楼家还好,楼素衣在楼家无依无靠,横竖楼素衣都拿捏在母亲手里,想要除去随便想个法子便能办到。
现如今楼素衣在宫中,又生下了皇子,她想要对楼素衣动手难如登天。
除非说,在宫里找个人除去楼素衣。
她思来想去,只想到楼素月这号人物。
“母亲,我去和素月说会子话。”楼素雅把主意打到楼素月身上。
她和楼素衣注定不死不休,与其等楼素衣坐大,还不如趁楼素衣还没有完全壮大之前一举除去她,以绝后患!
楼素月见楼素雅把自己拉到人少的地方,形为鬼祟,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。
“阿姐有什么事赶紧说吧,我难得有机会见陛下一面,得想办法让陛下记住我。”楼素月不耐烦地道。
楼素雅在心中冷笑,就楼素月这样的,美则美矣,却不够独特,如何能让陛下记住?
既然连见陛下一面都难如登天,还不如当她的棋子,为她所用。
“方才楼素衣跟我说,等她上位了,就会除去我们楼家所有人。咱们不能等着她坐大,否则咱们楼家人都要死在她的手里。素月,你得趁她没有坐大之前除去她,还有她的孩子!”楼素雅低声道。
楼素月闻言色变:“阿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不说楼素衣,就说她的孩子,那是陛下的皇长子,谋害皇嗣是要诛九族的,阿姐怎么敢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?”
阿姐怕是失心疯吧?阿姐让她对楼素衣母子下毒手,那不是把她推向地府?
楼素雅心里不屑:“难道你不想除去她们母子?”
要说楼素月不嫉妒楼素衣是假的,但她也不至于蠢到去对楼素衣出手,谋害皇嗣,那可是要命的大事。
“她再怎么说也姓楼,我除去他们做甚?倒是阿姐,怎么突然间就对他们动了杀机?”楼素月担心隔墙有耳,小心观察周围。
谁知她一抬头,就看到楼素衣正盯着她们这边。
她吓了一跳,忙离楼素雅远一些:“阿姐怕是安生日子过久了,居然没事找事。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阿姐不能有,否则害的是楼家整个家族。”
见楼素月想走,楼素雅想拉住她,却被她甩开。
这毕竟是在宫里,她不好动静太大,只能眼睁睁看着楼素月走远。
楼素月也是个没用的废物,这不敢那不敢,难道要等楼素衣的孩子长大了,将来有机会争夺皇位,然后掉过头来对付她吗?
可是除了楼素月,她也不认识宫里其他人。楼素月不愿意出手,她除去楼素衣的计划就只能夭折。
之后楼素月离楼素雅远远的,就怕楼素雅再游说她对楼素衣下毒手。
现在她不敢看轻楼素衣,总觉得这个女人不可轻视,否则也不会爬上龙床,还顺利诞下皇嗣。
三拨对付楼素衣的人都被楼素衣斩落马下,她又没有阿姐那样的深沉心计,不想自寻死路。
是了,阿姐突然之间让她除去楼素衣,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?
肯定不是像阿姐说的那样简单,阿姐那样的人,不会如此冒失地说出要她除去楼素衣的话。
这天等到春花宴散了,楼素雅都找不到机会再游说楼素月。
待一身疲累地回到谢府,她换了一身装束,才去找谢知节。
结果她并未在府中找到人,她想问谢知节去了何处,大家却口径一致,称不知谢知节的去处。
楼素雅站在谢知节居住的院子前,想来一个守株待兔。
可怜她等到夜深了,也不见谢知节的踪影。
她不甘心,就站在院子前继续等待。这一等,就等到了天亮,竟也不见谢知节归家。
是了,上一回她见到谢知节是何时呢?
可能是十天前,也可能是半个月前。她甚至不知道谢知节是昨晚不回谢府居住,还是谢知节经常夜不归宿。
表面上看来她在这个家是女主人,所有人都敬着她,只有她知道不过是阴奉阳违罢了。
谢府的下人认定的主子只有谢知节,她这个谢夫人其实什么都不是。
明明她是谢知节的发妻,却连谢知节的去处都不知晓。
这一次她留了人守在谢知节的院子外,她想知道谢知节到底何时才归家,她更想知道谢知节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。
不想这天下午谢知节就回到了府上,楼素雅立刻过来找谢知节,质问道:“夫君昨晚夜不归宿,去哪儿了?!”
谢知节神色倦怠:“我去哪里需要向你报备?”
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他?
他和她之间早在三年前就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。
楼素雅被他冷淡的态度激怒:“谢知节,你是不是在外面养女人了?!”
谢知节闻言笑了:“你就当我在外面养女人了吧,如果这能让你心里好受些。”
他即便没在外面养女人,但他在心里放着素衣,结果也没什么不同。
楼素雅脸色灰白,谢知节现在都不屑跟她解释了么?
她不想再继续过这样的守寡日子,她想要为他生一个孩子。
当下她缓和了语气:“夫君就当妾身是在发疯,莫同妾身一般计较,妾身只是太爱夫君了……”
“楼素雅,你别跟我来这一套。我以为你我早已有了共识,我给你留着谢夫人的位子,并不是觉得你适合这个位置,而是不想多生事端罢了。走吧,别到我跟前晃,我看到你这张脸就会想起你当年的所作所为!”谢知节不待楼素雅说完,便打断了她的话。
楼素雅脸上的血色顿消夫踪,口不择言地道:“夫君难道忘了?当初是夫君作出的抉择。那一年没有任何人逼迫夫君选择我,是夫君自己非要救下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