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楼素衣突然安静下来，锦书连忙道：“奴婢不是那个意思，就是担心陛下看到会不高兴。”
楼素衣见她紧张，笑道：“我知道你的意思，无需解释。”
于是她也不出清晏殿了，安心等陈太后带着儿子回来。
那厢龙舟赛的比试结果出来，又是齐宴率领的金吾卫拔得头筹。他也没有其它奢望，就想着远远看一眼素衣就很满足了。
可惜的是，今日素衣未现身。
不只是他失望，谢知节也很失望。
他左右张望，看到陈太后抱着小皇子，而一众妃嫔把慕容包围在其中。人声鼎沸处，独独不见素衣的身影。当然，也不见锦书。
他很想找人问问是怎么回事。
素衣的性子他是知晓的，平日里最喜欢凑热闹，今日有龙舟赛，素衣没理由不来凑热闹。
就在他焦虑的当会儿，慕容的声音响起：“谢爱卿在找什么？”
谢知节猛然回神，他恭敬回道：“微臣觉得今日热闹非凡，不免多看了几眼。”
慕容深深看谢知节一眼，没有点破他的心思。
小尼姑这会子可能才醒吧，谢知节今儿是看不到小尼姑了。
一旁的陈太后抱着小慕宸，小家伙看到慕容，似很欢喜，张着小手在陈太后怀中跳跃。
慕容眉眼温柔了些许，抱过孩子。
小家伙一到他怀里就蹦蹦跳跳，再加上模样实在是俊俏，引来所有人的注目。
谢知节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皇子，想到这是素衣的孩子，他鬼使神差地道：“陛下，微臣能抱抱小殿下么？”
慕容淡扫他一眼，徐声回道：“谢爱卿未当父亲，不会抱孩子，还是免了吧。说起来谢爱卿年纪也不小了，成亲多年，也是时候当父亲了吧？”
谢知节心头苦涩，敛去眸中的涩意：“陛下说的是，只是生孩子这种事，也要看缘分。”
他想，他这辈子大概不会有后嗣了吧？
素衣这个心魔不除，他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。
慕容戳了戳孩子粉嫩的脸颊，突然问道：“爱卿还年轻，就是心态有些老成，要不要朕赏赐几位美人给爱卿？”
谢知节想起被他关起来的楼素雅，拒绝接受这份“美意”：“谢谢陛下的美意。只微臣的妻子是个醋包子，若知道微臣纳妾，只恐不开心。”
慕容倒也未追着这个话题不放，继续逗弄怀中的孩子。
之后他赏赐了齐宴，齐宴谢恩时，还特意拉上了池氏。
池氏没想到齐宴会带上自己在御前露脸，她有些受宠若惊。
而齐宴是想让慕容看到自己的态度。他如今有妻有儿，纵然对妻子没有男女之情，却对她有责任和义务。
素衣已是陛下的女人，他不想因为自己，素衣被他牵连。
这一来，慕容不只是赏赐了齐宴，也给了池氏赏赐。
一旁的德嫔看到池氏得了脸，心下不屑。
池氏也看到了德嫔，她只是淡淡一笑，便乖巧地陪在齐宴身边。
以前待字闺中时，她和德嫔谁都不服谁。但那时她就看出来了，德嫔心悦之人是谢知节。
奈何父亲铁了心把德嫔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，那时的德嫔要死要活地不肯嫁，最后还是拗不过父亲的意思。
现如今看来，一向清高的德嫔终也喜欢上她以前看不上的陛下，这个女人不外如是。
等到赏赐告一段落，十个妃嫔便又围在了慕容的身边。
慕容看她们的眼神却格外冷淡，这让大家想起陈太后落水这件事。
虽然慕容没有明言，但都猜得到，陈太后被推入湖中跟船上的人有关系。因为又是使用了催眠术，那就是跟害楼素衣的人是同一个。
害楼素衣的显然就是后宫妃嫔之一，此次伴驾出行的只有十个妃嫔，也就是说，凶手就在她们中间。
她们能想到的事，慕容当然也能想到，以至于慕容看到她们时的表情这么冷，就能理解了。
“其他人都退下吧，今日惠妃伴驾。”就在这时，慕容突然开了口。
他此言一出，所有人错愕，包括陈太后。
德嫔很快就想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。真凶想陷害梁琬盈，却反而帮了梁琬盈一把，助她洗脱了嫌疑。
凶手想害梁琬盈，梁琬盈就越得宠，慕容不过是想让真凶看清楚，她的诡计不止未得逞，反而让梁琬盈风光无限。
这回连陈太后都没有阻拦，只是看到梁琬盈羞答答地陪在皇帝身边时，她觉得辣眼睛，索性抱过了孩子：“哀家先回清晏殿了。”
临走前，她冷冷看梁琬盈一眼。
梁琬盈心情好，不理会陈太后的挑衅，小鸟依人地陪在慕容身边。
德嫔看着梁琬盈和慕容相携离去，冷笑勾唇：“也不知是哪个蠢货害太后娘娘，偷鸡不成蚀把米。不只让空尘师太在陈太后跟前更加得脸，甚至还帮了惠妃一把，可笑至极！”
其他妃嫔面面相觑，没有接话。
宁妃怕惹上是非，离德嫔远远的，率先走远。
看着其他人渐行渐远，陶昭仪在德嫔身边站定，问道：“德嫔姐姐觉得谁的嫌疑最大？”
德嫔看向陶昭仪，暗忖陶昭仪也是个有心计，如果是陶昭仪对陈太后下手，也在情理之中。
陶昭仪见德嫔打量自己，脸色微变：“姐姐不会是怀疑我吧？我胆子小得很，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。”
“坏人也不会在自己脸上刻着‘坏人’二字。”话音一顿，德嫔又假笑道，“我没说是妹妹，妹妹别胡思乱想。乍一看真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，但每次出手都没有落到实处，还每回都让空尘师太得了好处。不过吧，现在范围缩小了，就在除惠妃的余下九人当中。我肯定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，也就是说，只剩下其他八位有嫌疑了。”
陶昭仪连忙补充一句：“我肯定不会害太后娘娘，也就是说嫌疑人在其他七位当中。”
“咱们知道用排除法，陛下当然也会。也许再过不久，便能找到真凶了吧。”德嫔言笑晏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