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宴生正襟危坐,一派从容,“没事,于总,要不我们聊聊公司合作的事吧。我对这个,其实更有兴趣一些……”
这次回来,在飞机上遇到了于萍。
林宴生有意要在中海市发展,于萍投来橄榄枝。尽管与她有芥蒂,但在商言商,林宴生还是答应了。
于萍见他不想过多谈私事。
心里有些失落。
但想着能合作也不错,以后大家多接触。他总会明白自己的诚意,而且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不再是当年年轻气盛。
做事自然更成熟现实。
一切皆以利益为出发点,本来也没什么错。只是心里终究是有些难过。果然,失去的东西就是失去了,再也回不来了么?
于萍后面都在和林宴生谈公事。
郑春天昏昏欲睡。
“春天?”于萍跟旧情人谈完了公事,转头看了眼郑春天。见她眼皮子直打架,有些好笑。推了她一下,“困成这样?去洗把脸吧。”
“夫人,不好意思。”郑春天霍的起身,尴尬的点头,“夫人,林先生你们聊,我,我去下洗手间。”
郑春天前脚刚走。
林宴生就有些坐不住了,“于总,我烟瘾犯了,想去抽支烟。咱们合作的事,你可以再想想,不必急着答复……”
他说完起身离去。
于萍苦笑一声,他这次来似乎就只是为公事。至于两人前后脚离开,于萍却从未多想,毕竟以前这种事经常发生。
郑春天长相普通。
她不会觉得,两人能产生什么关联。
郑春天在洗手间,用冷水洗了把脸。又抵着墙,平复了一下心情。一会儿千万别被林宴生影响情绪,让夫人看出来什么。
她从洗手间出来。
一个高大身影,却挡住了她去路,郑春天脸色一下变了。林晏生抵着墙,指尖夹着一支烟,看着她似笑非笑,“于总的小跟班,你在躲我?”
对他这个称呼。
郑春天想翻白眼,“你想多了。”
她绕过他想走。
男人手一伸手把将人带了回来,将她抱在怀中。郑春天用力的推他,“你干嘛?赶紧放开!”
林宴生不放手。他高大身躯逼近来,大掌扣着她下颌,低头凝视着她这张极其普通的脸。仔仔细细的端详。
郑春天气急,“林宴生!”
林宴生盯着她半晌,忽然低头亲来。
郑春天挣扎间,忽听他说了句,“小跟班,你不是喜欢我么?为什么抗拒我?”
郑春天浑身一震。
又猛地的将他一推,厉声道,“你胡说八道什么?”
她转身就想走。
林宴生用力扣住了她的手,不许她离开。郑春天抽了下,没能抽开。她有些急了,看向林宴生,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
林宴生凝视着她,“那个晚上,是你对吧?”
郑春天僵了下。
又一副神情自然的样子,“林先生,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二十年前,我的生日会。”林宴生看她一副不想与他产生交集的表情,微微敛眉。他逼近来,俯身凝视着她,提醒着她,“那天晚上是你送我回房的。那晚上,我喝醉了。我碰的女孩不是于萍,那一晚是你对不对?”
郑春天脸色白了下。
下一秒,老脸又涨红。尼玛,她以为这件事,只有她知道啊……
林宴生看她脖子都红了。
他嘴角微掀起,看来她想起来了?他抱住她,郑春天急得推开。又后退了一步,淡淡的道,“林宴生,那只是个意外。何必提起。”
林宴生成熟的俊脸,微微一冷,“意外吗?我怎么记得,你好像向我告白了?说喜欢我的那个人,是你吧……”
郑春天表情再次僵住。尼玛二十年了,他还记性这么好?
郑春天尴尬的看着他。
这个她无聊前半生,唯一动心过的男人。那时候,她还没遇到前夫许大伟。那时候,她还很年轻,十八九岁情窦初开的年纪。
两人交集的过程。
是有点戏剧性的。
她这样从十八线乡下来的女孩。
她没有学历,没有家世背景,更没有出众的相貌。是个灰得不能再灰的灰姑娘,原本是不会得到一个国民校草级别的帅哥注意的。
但就像美女身边一定有个陪衬的绿叶。这个绿叶,有时候还要帮忙给人当红娘。没事帮两边的人送个信啊,递个话之类的。
当年她就帮于萍这些事儿。
她唯一暗动心的男人,亦是夺走她第一次的男人。却偏偏是于萍的旧情人,于萍放不下初恋情人。三番两次的约见林宴生。而郑春天是那个帮忙打掩护的人,所以于萍最信任她。
一来二去,两人交集得多了。
她那时候年轻嘛,十八九岁的年纪。林宴生又高又帅,风流倜傥得很,产生好感是很自然的事。当然了,于萍从来不知道,郑春天也从未告诉任何人。
郑春天知道两人没有可能。
但还不能让人暗恋一下嘛,哪个少女不怀春呢。
直到林宴生的生日会上,林宴生喝醉了。于萍让她照顾林宴生,结果送他回房时,林宴生把她当成于萍,占有了她。
这事,郑春天没告诉任何人,更不敢告诉于萍。就当只是一个小插曲。
后来林宴生出国了。
时间过了这么久,郑春天本来把他忘得挺彻底了。
但这会儿让他提起。
那种暗恋的悸动,却又似乎刻骨铭心了起来。虽然当初只是一个意外,但她还记得,当初的那种感觉,也让她觉得对不起于萍。
“小跟班——”看她神色恍惚,仿佛在忆起旧事。明明普通的脸,林宴生却觉得极为顺眼。这么多年,他偶尔会在午夜梦回,想起那次意外。但理性让他选择遗忘。毕竟她太普通了,本不该占据他大脑。
但在今天重新见到她时。
那种强烈的,长久被压抑的情绪在翻涌。于是林宴生,选择听从自己的本能。毕竟现在的他,已经有了为所欲为的资本,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于萍抛弃的小可怜。
林宴生用力拥住了她。
他低头,沉沉的说,“我只是想验证一下。想知道,关于那天的事。是不是我的记忆,出现了什么偏差。或者,是我的大脑对那天的事,对你产生了什么美化?”
郑春天呆滞了一下。
她喃喃了声,“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