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甲机甲支援车夏尔图尔斯,又名 “玉匣”,在荒野中缓缓前行,发出嘎吱嘎吱的嘈杂声响。
目前的主要目标是确保食物和信息。而且无论如何都需要钱,或者赚钱的方法。
话虽如此,但在像之前那样孤零零位于街道旁的酒馆里,这些也很难实现,所以有必要寻找某个村落或城镇。
而且在文明似乎衰退的现代,我们这些坐着会跑的 “家” 以及有机甲和骨头的人,很难轻易与人类接触。
“我在性别上看起来是怎样的呢?”
坐在炮手席的我,收到了来自驾驶席的达马尔的无线电消息。
“你在想这种事吗?”
我觉得在别人认真烦恼的时候这问题有点悠闲,但实际上烦恼也得不出结论的话题太多了,根本没法继续,我也叹了口气,参与到骨头的话题中。
“从名字判断不出来有点难受吧?”
“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,那没办法啊。想泡温泉的时候该怎么办啊……”
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温泉这种东西。但是,在满是灰尘的环境中行驶,就很能理解想泡在热水里的心情。
再加上一直沿着远离街道的地方行驶,扬起的沙尘更多了。
没见过机械的人,突然看到一个铁块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,肯定会被吓一跳。结果就是我们融入现代社会的可能性降低了,这可不好。
人类很难独自生存,而在文明的便利和发达的城市中安逸生活的我们,这一点更加明显。没有能农耕的土地、技术、种苗,也没有狩猎经验的新手,根本上获取食物以生存就成了生死攸关的问题。
能做的也就是在海或河里垂下钓鱼线,但仅靠这个维持生计太鲁莽了。
但是,要融入社会却没有信息。所以现在我们在等待能获取信息的时机。
而且那个信息似乎长了脚,而且似乎还特意追着我们来了。
“那些人有动静吗?”
达马尔没精打采地问道。
看雷达不就知道了,我一边这么想,一边闲着也是闲着,老实地回答说没有变化。
用装在炮塔上的全方位摄像头查看后方,很遗憾,目标没有动静。
“喂,我们主动出击不行吗?”
“那样不行吧。虽然大概确定是那些叫收藏家的人,但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啊。”
达马尔对着雷达上显示的大约十人的群体,不知道叹了第几次气。
事情的起因是昨晚。
熄灭篝火进入 “玉匣” 的时候,搭载的雷达响了。
达马尔迅速看向雷达,我也立刻准备登上翡翠。
“四个人…… 六个人吧。慢慢靠近中。发现状态不明,但一般在这个距离晚上是看不见的。”
“是篝火的光吧。”
考虑到刚刚扑灭的火,这也不奇怪。
虽然是崎岖不平的荒野,但高处能眺望的地方也很多。在只有星光的夜晚,从比较远的地方也很有可能看到火光。
“这么说,是在等我们灭火吗?从雷达探测不到的地形阴影处。”
“意外地不靠谱啊……”
毕竟这装备是以和侦察卫星链接运行作为前提的。有地形起伏的话,雷达就会被阻挡,很难探测到对方,实际上在战场上也经常因为受到干扰而派不上用场。
所以也不生气。
“那怎么办?这些夜袭的色狼,以现在的速度十分钟左右就会到这里吧?”
达马尔把他的白脸转向我问道。
但是,选择很少,对方不明确也没办法。
“我在机甲里待命。如果他们有行动…… 嗯,尽量不让他们痛苦。”
“也是。” 达马尔笑了。
我指出他那副样子看起来就像死神,达马尔说那可不好,闭上了嘴。毕竟他根本没有正经的表情。
我在转台上背对着穿上翡翠,确认系统。在车身后部的舱门前,随时准备冲出去,等待那一刻。
没错,我们一直在等待。
“从那之后过了半天,但那些人到底是什么啊?”
他们只是不即不离地跟踪,没有主动出手。
只是他们的人数逐渐增加这点让人担心,但就算有几百人,我们的优势也不会动摇。而且他们只是徒步跟踪,甩掉他们也很容易。
这么想着,我已经完全不想穿机甲了。
“很明显是在等增援,同时保持接触。像潜艇一样。”
“这么说的话是很破旧的潜艇啊。他们好像想隐藏,但那样完全能看见。”
通过监视器看到的神秘群体,虽然压低身体前进,但遮蔽物太少,完全能看见。
尤其是他们的装备不好。他们在锁子甲上穿着像背心一样的胸甲,但金属装备的反光很明显。
但是,我从他们相对统一的装备上,觉得和达马尔说的野盗有很大不同。
至少冶金技术明显更高。制造锁子甲非常费工夫,如果像背心一样的胸甲也是根据每个人的体格制作的,那肯定有铁匠这个职业在好好运作。
虽然看起来有点歪,但比贼更有组织的这些人,不即不离地一直跟踪。甚至到了日落还在继续。
我们只是一直开着 “玉匣”,达马尔说屁股疼的时候和他换着开车就没什么特别的问题,但那些神秘的跟踪者中肯定也有掉队的。
不是不可怜他们,但要判断他们是不是值得同情的对象,最终还是因为信息不足。
■
收藏家们得知有活体铠甲出现的消息是在大约一周前。而且据说还是被称为驯服铠甲的非常罕见的个体,被普通的盗贼带着。
本来活体铠甲的数量就很少,价值难以估量。如果幸运地活捉,被某个国家招揽,就能成为贵族或将军。就算杀了,卖给技术人员团体,也肯定能得到足够玩乐一段时间的钱。
盗贼不知道是脑子不灵光还是喜欢现在的生活,似乎没有卖掉它的打算。
但收藏家们不一样。这些比盗贼稍微有点脑子的无赖们,渴望着能吃到满意的食物,不缺酒喝,能抱女人或者和男人在一起的幸福,充满了平民的欲望。
然后四处流传的消息刺激了他们,其中特别优秀的人兴致勃勃地开始追击驯服铠甲。
时间回溯到昨天晚上。
我闷闷不乐地坐在收藏家的野营地的角落里。
原因很简单,当说到要和驯服铠甲战斗的时候,收藏家们只是一味地说着如果赢了会怎样怎样,不看现实。
这也不能说不好,甚至可以说是健康的。但这样已经持续了一周,一直这样无聊的对话让人厌烦。
说信任听起来好听,但把命交给领导然后什么都不管,还是不对的。
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高兴,收藏家们没有人和我说话。除了一个人,她不看我的脸色。
“舒尼亚,你在想什么呢?”
一个有着人类不该有的大兽耳,摇着毛发光亮的长尾巴的橙色头发的女人走了过来,在一群男人中很显眼。
“在想怎么对付驯服铠甲才能抓住它。”
我瞥了一眼兽耳少女法蒂玛,叹了口气。
话虽如此,我并不想怠慢她。对于被大家嫌弃的参谋角色的我,她会用大耳朵听我说话。
我虽然说着 “抓住”,但也知道这很难。
各个收藏家都在忙着增加人数和筹备武器,但如果这样就能解决问题,各国军队也不会用驯服铠甲来威慑战争了。
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是奇袭杀死驯兽师,但到处活动的金属铠甲嗅觉很灵,发现敌人的能力很强,所以这也不容易。
不然的话,就得想办法把驯服铠甲和驯兽师分开,但设诱饵只会白白牺牲,结果烦恼不断。
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法蒂玛打着哈欠说了不相关的话。
“舒尼亚,我会保护你的,所以不用担心哦。”
“…… 法蒂能赢吗?”
“谁知道呢。我也没做过,但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输。”
说着她伸了个懒腰。那动作就像真正的野兽一样。
每次听到她的声音,我就会稍微放松一点。多亏了她,我烦躁的头脑也稍微清晰了一些。
烦恼也没用。成功的话我就能进入技术部门,失败的话就只有死。
下定决心的舒尼亚正要站起来把奇袭计划告诉领导。
“喂,喂,听我说!驯服铠甲…… 驯服铠甲被破坏了!”
“…… 啊?”
但是,跑回野营地的斥候的话,让我完全泄气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