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清单腿跪在沙发上,替麻烦鬼重新上药,“嘴硬心软”这一特质,在他身上被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江屿辞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哈欠,懒懒地靠在祁清的小腹上,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。
“祁哥对我真好。”
换完药后,祁清摁着他的肩膀推了一下,看都不看他一眼,只顾着收拾医药箱。
困意如同夜色中弥漫的薄雾,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每一个细胞,江屿辞靠在沙发上,感觉自己的眼皮变得很沉重,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下。
祁清放好医药箱后去洗了个手,踏出卫生间门口的那一刻,他的视线不经意落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的人身上。
他很自然地走到沙发边踢了踢某人的拖鞋,提醒:“回去睡觉。”
江屿辞没有回应,身体隐隐有向下倒的趋势,怕他压到受伤的那只耳朵,祁清条件反射性伸手扶了他一把。
“好困。”江屿辞的眼睫颤了颤,却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。
“江屿辞?”祁清垂眸,见他睡得像个死猪一样,终于是放弃了想把他弄醒的想法,他盯着江屿辞的脸沉默了两秒,而后认命将人拦腰抱起,“我到底欠你什么了?”
特制的雪松香缠绕着感官,江屿辞下意识往祁清怀里缩,因为疼痛皱起来的眉头缓缓松了下去。
祁清说服自己,他是看在江屿辞是客人的份上才管他的,万一冻死在他这里,他要负责的。
江屿辞不重,应该比他还要轻一些,在把人“丢”到客卧的床上后,他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。
回到主卧,一看时间凌晨2点,狗屁的哄睡服务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。
他占到什么便宜了?被亲被咬还要帮忙上药,没有一点好处,一整个晚上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。
余光扫到枕头上的手机和银行卡,他不甚在意地将这些东西丢到了一旁的桌台上,躺了一会儿后意识开始变得模糊,一股困意漫过心头。
另类的“哄睡”。
……
第二天早上7:40分,祁清醒了,朦胧的梦境还在眉间徘徊。
他捋了捋额间的碎发,踏着拖鞋去浴室洗漱,收拾完下楼正好八点,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,有时间吃早饭。
他一个人住,没有请保姆,只有固定时间来打扫卫生的阿姨,所以早饭和晚饭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做的。
江屿辞还没有醒,这个时间点估计还在做梦。
祁清准备早饭的时候特地给江屿辞留了一份,怕他待会儿起来饿死,反正都是顺手的事。
9点,江屿辞因为下意识的侧躺压到了耳朵,被疼醒了。
他习惯性摸手机,摸了半天没摸到,脑子彻底清醒后才想起来手机还在祁清的床上。
洗漱完后,他像做贼一样摸进了祁清的卧室,果然,他的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台桌上。
卧室空无一人,寂静得可怕,他走近拿起手机解锁,指纹识别失败。
他脸上的问号都快能连成北斗七星了,这好像不是他的手机,在看到锁屏壁纸后,他确定了这是场美丽的错误。
床上床下都找遍了,没有他手机的踪迹,所以是祁清拿错手机了?
在他拿着祁清的手机愣神的时候,电话铃声骤然响起,像突如其来的访客,吓了他一跳。
这他怎么接?擅自接别人的电话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。
他不能让自己那已显脆弱的形象再添上一丝裂痕,从而陷入更加岌岌可危的境地。
有急事的话对方会再打过来的,对方打第二次他就接。
巧了,那串类似座机的号码又打了进来,他挣扎了起码30秒才接通。
电话接通后,两边都陷入了沉默。
江屿辞吞咽了两下口水,试探着喊了一声:“祁哥?”
祁清“嗯”了一声,抿唇道:“抱歉,拿错手机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江屿辞轻呼了一口气,捏着手机往楼下走,语调悠闲,“你可以用我的,密码0。”
话落,他恰好瞥到了餐桌上放着的玉米和南瓜粥,眼睛不由得亮了好几个度。
“你今天有通告吗?”
“你专门给我留的早餐吗?”
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的口。
“没有。”
“想多了。”
江屿辞美滋滋地坐在餐桌前,对祁清的否认毫不在意,他边吃玉米边问:“我今天没有通告,怎么了?”
祁清看着陌生的手机壁纸,眼底的神色不由得深了几分,他淡声道:“没事,挂了。”
江屿辞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就被挂断了,他看了眼屏幕,不慌不忙地挑了一下眉,姿态悠闲又散漫。
追人就要有追人的态度,祁清分明有事,虽然不说但他猜到了。
祁清是水象星座,网上说巨蟹座适合当皇帝,那他主动去当皇帝身边的“江妃”?
想到这,他“噗哧”一下笑出了声,十有八九是乐极生悲。
呜呜呜,太侮辱人了。
男追男真的有戏,马戏团有猴戏,他就是那只猴儿。
……
祁氏集团。
祁清压根没用过江屿辞的手机,办公室的老座机挺好用的,时不时滋啦两声,跟触电似的。
待会儿吃午饭的时候他就回家把手机换回来。
“祁总,”助理敲响了办公室的门,恭敬道:“楼下有一位姓江的先生找您,他说是来给您送东西的。”
祁清闻言短暂地晃了一下神,“带他上来。”
两分钟后,江屿辞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。
助理刚想敲门,他带上来的江先生就水灵灵地推开门走进去了,一点招呼都不打。
“谢谢哥们儿。”话落,江屿辞顺道把门关上了,完全不想麻烦助理。
助理:“?”
简直胆大包天,不怕被丢出来吗?
他在门口站了整整一分钟,里面没传出来任何动静。
是他在操瞎心。
祁清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,落在江屿辞那张遮得严严实实的脸上,他抿了一口美式,不咸不淡地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当然是来给你送手机的。”江屿辞一股脑将帽子、口罩和墨镜摘了,后又笑着将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递到祁清手边,一副求表扬的模样:“我是不是很贴心?”
他刻意俯下身来与祁清对视,上挑的眼尾似明目张胆的勾引。
祁清靠在椅背上,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,“能不能别骚。”
江屿辞拉来张椅子坐到他旁边,支着下巴同他商量:“我今天陪你上班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