悦来悦缦公寓顶楼。
祁清的裤腿上搭了一只爪子,江屿辞拧开一瓶酸奶递给他,替耶火博了个好名声:“它昨天洗过澡,不脏。”
“喵~”
祁清接过酸奶,看着耶火问:“怎么喂?”
给它拿根吸管?会吸吗?
江屿辞闻言明显愣了一下,他拨开耶火往上爬的爪子,幽幽问:“你不喝酸奶吗?”
这酸奶一定要给猫喝吗?
祁清不语,捏着酸奶瓶身喝了一口。
耶火趁人不注意,顺着沙发边缘跳到了祁清的腿上,随后找好位置躺着,像回到了自己的窝一样。
祁清抿唇,似乎有些不适应小动物黏他。
“喵~”
江屿辞黑着脸,提着耶火的后颈将它送回了自己的窝里,他阴阳怪气道:“我都没躺过,你凭什么躺,不害臊。”
耶火:“喵!”
祁清:“……”
江屿辞给它开了一个罐头,说话的语气简直是妥妥的渣男:“别闹,能不能懂事一点?”
耶火被罐头收买后安静了不少,一颗心全部扑在了吃的上,哪还管什么帅哥哥。
祁清将酸奶瓶放在桌上,双腿自然交叠,看起来很贵的样子。
“它就这么一套衣服?”他实在看不下那个跟有病似的花袄子了。
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,猫也是有衣服穿的。
江屿辞端着一盘车厘子从厨房出来,闻言摇了摇头,他坦然道:“我给它买了十多套。”
祁清收回放在耶火身上的视线,嘴角微微扯了一下,“十多套花袄子?”
江屿辞毫无负担地“嗯”了声,嗓音懒洋洋的,“它自己选的袄子。”
款式一样,颜色各有千秋。
他用ipad挑衣服的时候,耶火对着哪套叫他就买哪套,他很尊重孩子个人意愿的。
祁清:“……”
他看了眼桌上放着的词稿,转移了话题,“不是要唱歌?现在唱不唱?”
江屿辞喂了他一颗车厘子,拉着他进了自己的练歌房,“现在就唱。”
车厘子很甜,浓郁的果香味缠绕着每一个味蕾,祁清任凭他拉着,甚至没反应过来嘴里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。
“你等一下,”江屿辞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钢琴旁,随后转身端来了车厘子和酸奶,他悠悠道:“你边吃边听。”
祁清神色有些不自然,那双盛满了笑意的狐狸眼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不太对劲,到底是哪里不对劲。
麻烦,不想深入思考。
江屿辞坐在钢琴前,耳鼓跟着心脏一同共鸣。
他在紧张。
怕出糗,他事先给自己留了台阶,“我第一次唱,第一遍唱得难听你别嫌弃我。”
祁清“嗯”了一声,音节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,懒懒的。
江屿辞清了清嗓子,在试了两个音以后开始正式弹唱。
祁清微微挑眉,不得不承认,虽然这货不太正经,但确实是一个实力派。
曲子好听,比初版精致了不少,江屿辞发到微信上的录音文件他还没来得及打开,现在也算是第一次听。
“冬日的序曲——”
歌声戛然而止,江屿辞凑近他词稿,五官皱成了一团。
“这他妈写的什么?看不懂。”
天塌了,字丑得自己都不认识了。
祁清没忍住笑出了声,说出口的话别有深意,“你适合当喜剧演员。”
“冬日的序曲,温柔地响起
在寂静的夜里,悄悄抚慰心际”
祁清好心提醒他。
江屿辞吸了吸鼻子,又喂了他一颗车厘子,他捂着心口,缓缓出声:“我就知道,你在乎我。”
祁清无语:“你跟有病似的。”
他只是记忆力好,仅此而已。
江屿辞拿笔标注了一下,心里的紧张感消散了大半。
不正经人正经起来似乎有点小帅,悦耳的歌声浮于耳侧,祁清默默当起了听众。
江屿辞没卡顿,一遍过。
祁清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老天爷赏饭吃。
尾音结束,江屿辞连忙扭头问他:“还行吗?”
祁清随手给他递了颗车厘子,客观公正地评价:“还不错。”
见状,江屿辞短暂愣了一瞬,回过神来后,眼中的喜悦像烟花,瞬间绽放,璀璨夺目。
“我就知道,你在乎我。”他捏住祁清的手腕,低头咬上了那颗近在咫尺的车厘子。
祁清手腕僵住,神情茫然了片刻。
他刚刚干了些什么傻逼事?
江屿辞开心地哼起了歌,“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~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~”
祁清站起身来,咬牙切齿道:“闭嘴。”
江屿辞揽着他的肩膀,眉眼微翘,“你帮我想个歌名好不好?”
祁清扒开他的手,硬邦邦道:“自己想。”
—
山禾悦。
江北山刚从军区回来,身上穿的还是军装,卫群与之同行。
他靠在沙发上,神色略有些疲惫,“查得怎么样了?”
“手下的人查了,小少爷和席卿之没有来往,更没有见过面。”卫群给他倒了一杯茶,犹豫了两秒后,他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小少爷最近和祁氏集团的祁总走的比较近。”
江北山阖了阖眼,淡定地喝了口茶,换成是别人他可能还会担心,若是祁清……这个人不可能和他孙子搞在一起的。
卫群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北山的神色,在确定他没有动怒以后试探着问:“要继续盯着吗?”
江北山活动了两下肩膀,紧绷的神经逐渐松了下来,他深呼了一口气,严肃道:“这件事到此为止。”
若是让那个兔崽子发现,本就岌岌可危的爷孙关系只怕要坍塌了。
他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想确定某些事情。
卫群提着的心稍稍放下,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不疾不徐地问:“您放心了?”
“祁清是什么人,他不可能看得上小辞。”江北山轻耸了下眉毛,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,“他俩没可能。”
停顿了两秒,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,同时慢条斯理地问:“说说,他们看到了什么?”
“周一晚上,小少爷挨了一巴掌。”
“周二早上,小少爷挨了一脚。”
“周五晚上,小少爷挨了一记过肩摔。”
江北山:“……”
瞧瞧,打架一点赢面都没有。
他垂下眼,很慢很慢地说:“正好,让他替我教训教训这个兔崽子。”
年纪轻轻一身反骨,他这把老骨头管不住他了,是该让他踏入社会磨磨性子。
卫群附和着开口:“您说的是,正好祁总是小少爷的顶头上司,多少能压住他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