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家总族府邸,开族会的大厅内。
各脉赵家族人,今日都汇聚在这里,进行一场关乎族人生存的大会。
赵家族长赵太行,虽已近百岁,但精神依旧很好,中年模样,身着一身紫色长袍,端坐大厅上方。
大厅分左右排列好座椅,共有着江阴赵家三百多名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场。
整个大厅的气氛有些沉重,三百多人都闭口不言,谁也不敢出声。
赵太行这时咳嗽了一声,开口道:“针对我儿伤了赵光明,违背了陈长生命令一事,不知诸位都有一些什么意见。”
赵太行声音落下,没有人出声,他不由冷笑一声,“看来诸位是打算将我儿交出去了?”
这话一出,大厅内有了窃窃私语之声。
赵君安这时在人群之中站了出来,“太行叔,陈司长一日灭一盟,五日之内,灭了五盟,可谓是神威盖世。现在他指挥的四路大军,东西北三路大军都已经平定了叛乱,只剩下我南面,因为赵君峰的阻拦,导致了叛乱还存。现在陈司长已经赶来我江阴城,因此我认为,当让君峰出来认错。”
赵君安这话一出,不少人点头,觉得此言有理。
可随着赵太行冷峻的目光在这些点头的人身上一一扫过,这些人立刻停止了动作。
赵太行已经百岁有余,掌控江阴赵族超过八十载,并且三个儿子,也都个个优秀,灵气复苏前都已经到了渡劫,现在也都在冲击超凡,因此他的威严,在赵家无人可以撼动。
赵君安脸色有些难看起来,怒视赵太行,“族叔,你难道想要保赵君峰?”
赵太行严肃着脸,呵斥道:“这是全族大会,你该称呼我为族长。至于我儿所为,我都知晓,并且我认为,他并未做错。因为他所做之事,也是听太子之令行事。”
“什么,赵君峰所行之事是听了太子的命令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?”
“太子为何要阻拦叛乱,这说不通呀。”
“不过有了太子撑腰,这一下我赵家应该要好过一些。这陈长生太厉害,也不敢与太子为敌吧。”
“那可未必,莫要忘了陈长生可是杀了玄天王与他七个儿子。”
“哼,玄天王能够和太子相比?天秦建国数百年,拥有几百个王爷,可太子殿下,那就只有一个呀。”
······
大厅内赵家族人议论纷纷,不过在知晓了赵君峰是听从太子命令行事,风向已经更改。
赵君安脸色越来越难看,他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太子的事情,只觉得这一下可是麻烦了。
赵太行抬手,示意众人安静,“好了,大家现在都说说,等陈长生入城之后,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?”
“族长,我觉得这件事可以说和。”
“说和,怎么说和?”
“少族长也是想要统领人马平乱,只是因为那赵光明不识趣,想要和他争抢南路军长之位,少族长这才废了他,因此他是活该。”
赵家一支脉的家主奉承说道:“我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,还是平定南方的觉醒者之乱为重。我们可以和陈司长商议,只要他原因让少族长当南路军军长,那我们赵家一定全力以赴,清扫了南面的叛乱。”
赵太行连连点头,微笑道:“我觉得这提议不错,不过······”
赵太行脸上笑容突然一敛,带着几分寒气说道:“可要是那陈长生不听这建议呢?”
“我们背后有太子做主,他要是不听,我们就和他对着干,区区毛头小子,有何惧怕。”
又一名忠心赵家族长的支脉家主大声发言,丝毫不将陈长生放在眼中。
赵太行笑容再次露出,“说得好,不过一切咱们当以和为贵。如果能够和谈,那自然是最好。可要是陈长生不识趣,咱们就不理睬他,自己平定了南面的混乱。”
“族长所言极是。”
“族长英明。”
······
赵家一个个家主,长老,纷纷向赵太行拍着马屁。
在他们看来,有了太子的撑腰,他们已经是化险为夷,可不在意陈长生了。
赵君安脸色十分难看,想要说些什么。
可明白就现在这情况,已经无他发言可能。
他心中明白,赵太行绝对不可能白白交出自己儿子去送死。
赵君安带着一肚子闷气,悄悄离开了大厅,赶往了北山,南路军驻扎之地,准备探望一下赵光明。
而他刚走入军帐,看着各处帐篷前一个个士兵都站得笔直,气氛凝重,顿时有了不妙预感。
他心中猜测,陈长生怕是已经到了这里。
赵君安怀着一颗忐忑的心,走入一处雪白宽大的帐篷内,一眼瞧见了陈长生正为赵光明以银针治疗。
一旁一个冷酷的白衣男子,双手抱剑,像是苍松一般笔直的站立。
随着赵君安进屋,周浪也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赵君安瞬间神经一紧,只感觉是被一只毒蛇给盯上,脸色一下刷白,双膝一软,猛地跪下,张口想要说些什么,可看着陈长生正在忙碌,也就不敢出声,害怕扰乱了他的心神,影响救治赵光明。
赵光明的伤势极重,枪气腐蚀着他的心脏位置。
若非他已经突破到了超凡,现在早已经一命呜呼。
不过就算是如此,他的伤如果得不到治疗,再有个三五日,怕也同样得一命呜呼。
陈长生到来,便是为赵光明治疗,他先将其胸口的腐肉祛除,随后银针渡气,祛除他经脉之中的残余枪气。
经过陈长生的治疗,赵光明的伤势已经稳住,不过想要复原,还得需要一些时日。
毕竟他基本上是两只脚都迈入了地狱。
这方道域,除掉陈长生,绝对没有人可让他活命。
陈长生没有理睬害怕跪地的赵君安,继续忙碌了一刻钟左右,取下银针,喂了一枚六品丹药到赵光明的口中。
昏迷了半个多月的赵光明,一下清醒过来。
赵君安跪在地上,看着这一幕,整个人内心一阵翻江倒海,震惊到了极致,明白堂堂一代丹道宗师陆尘拜师陈长生之事,绝非谣传。
赵光明受伤之后,赵君安也是寻遍了名医,丹师为他治疗,可都没有丝毫用处。
可现在陈长生到来,立刻是让他清醒过来。
赵光明睁开眼,看着陈长生,眼眶泪水涌出,强撑起身子,激动道:“对不起陈司长,我没用,没能够平定南线之乱,并且要你来救我性命。”
赵光明虽然昏迷不醒,可意识还在,从伺候自己的副将每日在他耳旁的碎碎念之中,知晓了外界的一些情况。
陈长生微笑道:“赵大人不用自责,南线之乱还未平定,不是你的错,我不会责怪你。另外你的伤,我也为你做主。”
陈长生说着,轻轻拍了拍赵光明的肩膀,示意他躺下休息,随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,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,最后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赵君安身上。
赵君安本就一颗心忐忑,慌乱不已,现在被陈长生目光注视,更是变得六神无主,浑身颤抖,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