鸱吻面目狰狞,虽身处沙壤而无一丝惧怯,它阔口喷张,嘭地一声炸响传来,只见一水柱脱龙口生出,犹如滚石一般碾向小白!
如今岸上,小白身影轻盈鬼魅,但见它一个跳跃,已轻松避开水柱,甫一落地,身姿倾斜,几步迫近鸱吻跟畔,小白挥翅横扫,遽朝起它脖颈削了下去。
鸱吻眼疾口快,獠牙一张,已向小白挥来翅膀咬啮而上,但见森森白牙,个个尖长。
小白见势不妙,忽地原地旋转,双翅鳞甲脱落,疾向鸱吻面门挨排刺下。
空中嗤嗤乱响,无数鳞甲煌煌逼近,鸱吻身处变数仍是不惊,它神思泰然,下一刻,血口大张,瞬将一众鳞甲吞了个精光。
少顷,鸱吻阔口怒喷,无数鳞甲原路飞回,又向小白这处猛袭而至。
小白心中一惊,忙腾空闪躲,鳞甲过处,沙土迸溅,石屑横飞,原本平滑之丘顿成苍夷之壤。
这时,地面咚咚咚震颤不断,却是鸱吻发足疾奔,一口咬向小白落脚之处,小白身法何其轻盈,只见它猱身向右,先是躲过鸱吻血口,双翅斩下,再是向鸱吻头顶砍去!
鸱吻一记鲤鱼打挺躲过,阔口张合,再向小白双翅咬了上去,小白甫一落地,四肢弹动,倏地跃身其左,双翅一挥,又向鸱吻砍了上去。
沙壤之上,但见小白身法灵动,绕着鸱吻上蹿下跳,左逾右跃,似在戏耍,似在捉弄,一双羽翼劈斩不断,每次着落之处,尽有鱼鳞迸溅飞出。
来至岸上,鸱吻犹显呆滞,一时左支右拙,被小白打得狼狈不堪,它哞地一声嚎叫而出,声音颇有悲怆之感!
鸱吻气急败坏,嘭地一口水柱喷出,小白双翅再斩,顿将水柱撕破,只化作了骤雨落下,一记环身,又是削掉它数片鱼鳞,鸱吻獠牙恨咬,苦于发力无处!
这处,薛溢才与荣云激斗正酣,过招恁久,依然难较高下,他余光扫过,见鸱吻连吃亏欠,心中何其错愕。
直不敢信这白毛灵兽虽中人之姿,却能瞬间逢凶化吉,转守为攻,不禁在想它究竟有何来头?
荣云见薛溢才心思不属,右掌握拳,九离神火瞬发而至,薛溢才憬然惊觉,忙运气抵挡。
仓促之下,略有不顾,但见荣云拳头黑火灿然,冲破他双臂,直直掼在了胸口之上。
薛溢才栽出丈远,猛地一咳,鲜血已是吐了出来,秦师爷见薛溢才遭重,长棒一挥,已要攻向荣云。
薛溢才屈蹲在地,大声道:“师爷住手!”
秦师爷停身原处,大为不解,但见薛溢才一双丹凤眼怒火充斥,陡然起身,双手于胸前快速运转。
随他起势,双手雷光忽明忽暗,若隐若现,下一刻,他猛地下捺,全身雷电大盛,双臂外推,雷电瞬间化作汽雾,冲向头顶扩散开去,而头顶那处,则正是小白与鸱吻斗打而激起的水花。
与此同时,薛溢才森然喊道:“惊雷诀第五式‘水变雷假’!”
空中,滋滋争鸣不断,如万鸟齐啼,似油锅炸响,雷丝入雨,电弧虬结,瞬将每一颗雨滴相互牵连,织结成一张电网,电网散落盖下,范围之广,令人咋舌。
荣云不胜骇异,饶是夺命狂奔,亦难逃其外,雨滴在身,全身麻木不断,下一刻,四肢已不听使唤。
但见不远处,薛溢才并无趁人之危,他一声叱咤,双臂再贯通雷电,电光闪烁,白芒刺眼。
薛溢才双手一转,立从左右之姿演为上下之态,在他双掌之间,雷电凝聚,内力提纯,蓝光淡去,紫光焕发,瞬将他面色也映衬得有些狰狞。
薛溢才一声咆哮,喝道:“惊雷诀第六式‘狂雷紫电’!”
人随声来,纵身起跃,双掌下捺,已向荣云头顶拍击而去。
荣云见天空绛紫,直难开眼,知是薛溢才已然孤注一掷,可眼下,他仍四肢麻木,烦恶欲呕,辟易不得,唯有直撄其锋!
甫一定念,荣云吃力举臂,双手箕张,九离神火顺势而生,荣云内力再出,黑火越聚越大,愈燃愈盛,他双臂收缩,神火亦精炼至纯,黑如密发,热如曜日!
荣云不甘示弱,反手一推,逆着空中薛溢才便冲了上去,峡谷中,雷火交锋,劲气争竞,风起云涌之间,雷电稍显技高一筹,薛溢才双臂发力,惊雷诀残余威力眨眼间已尽数掼在荣云身躯。
荣云倒纵数丈,横躺在地,连连吐血,曦瑶见荣云不敌,忙起身奔去,未得几步,一人影倏然出现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在了曦瑶脖颈之上。
那人手臂发力,曦瑶双脚一轻,已悬身空中,她呼吸壅塞,胸口发闷,拼命挣扎也难开脱,抬眼去看,却见面前之人正是薛溢贵!
方才,薛溢贵被荣云肆意羞辱,他脸颊现下仍在肿胀,心中于荣云恨之入骨,奈何断臂之下,不敢造次,便拟自曦瑶这里宣泄心中怒火。
薛溢贵转向荣云,道:“狗才!鼠辈!这便是你欺负小爷的下场!”
右手发力,曦瑶疼痛更甚,双眼一白,将要昏厥过去,薛溢贵面有得意,再望荣云那处,忽见不远处黑影疾动,眨眼已来自己跟前。
荣云狰狞如猛兽一般,双手一挥,九离神火直取薛溢贵头颅而去!
与此同时,薛溢才精神大振,拼命喊道:“三弟小心!”
荣云重伤在身,行止竟也能雷厉风行,薛溢才毫无逆料,薛溢贵亲见此状,更吓得双腿发软,他跌倒在地,右手一软已是松开了曦瑶。
薛溢贵瞳孔睁张,惧由心生,朝起一旁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,荣云哪肯饶他,双手成爪,立向他背心刺了下去!
嘭地一声闷响传来,沙砾飞溅不止,诸人去看,却见荣云右爪自薛溢贵左侧穿过,直直刺入了沙土之中。
薛溢贵瘫软在地,不胜惶恐,他双眼直视荣云,见荣云双眼飘忽不定,却不知在看哪里。
荣云眼眶疼欲炸裂,热汗满额,唇齿也在打颤,却在这时,斜侧里,寒芒一闪而至,铁棒准确无讹,径直捅在荣云心口那处。
荣云顿觉膏肓刺痛,心神大乱,哇地一口鲜血喷出,横倒于地,一时再难动弹。
七星棍横空飞回,秦师爷右手一探,已将铁棒紧握手心,方才薛溢贵身处倒悬,恰是他以秦家七星棍法一招‘通心棍’救下了薛溢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