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。”虞清摇头。
她知道苏婉晴今早请了假,回宿舍休息的话,说不定还会被扰得睡不着,眼眸里漾着疲惫之意:“中午我去值班室休息。”
她今天是白班上到两点钟。
温辞点点头:“那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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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霍敬渊刚到部队,薛离半喘着气,跑到他身边贱兮兮地打趣:“十年没迟到的霍团长,今早是怎么了?”
“关你屁事。”
霍敬渊嘴角轻扯,显然心情很不错。
团委默默地开口:“看他这风骚得意的样儿,老雏儿的狂欢。”
霍敬渊:“……”
他嘴角抽了抽,表情无语的踹了团委一脚:“就你长嘴了是吧?结婚早了不起?有娃了不起?”
团委和霍敬渊是多年老友,知道霍敬渊是恼羞成怒,他笑着拍了拍腿上的灰尘,“就是了不起,有本事你也去生一个。”
“滚。”
团委手搭在霍敬渊的肩膀上,“下午陪我去趟医院看病,正好你还没和正式介绍你妻子认识。”
“呃……”
霍敬渊迟疑了,他早晨才答应了温辞的约法三章,面露难色地说:“非得去医院认识吗?晚上到我家吃饭认识。”
“不是顺路吗?”
霍敬渊将早上和温辞的约法三章告诉了团委。他结婚得早,经验丰富是团里开解感情的大师。
团委听完后,倒吸了口凉气,神情认真地看着他,问道:“你妻子长得和照片上有几分相似?”
前不久从京城寄来的户口本里,他见过霍敬渊的妻子的照片。长得肤白貌美,像极了温室里娇养的小公主。
薛离当即开口:“嫂子长得像天仙!”
团委神色更凝重,劝诫道:“整个西北军区没多少人知道你结婚了,弟妹又在医院当护士,你应该宣誓主权。”
“宣誓主权?”
“趁着我看病这个机会,去医院接她下班。”
“可是我答应了她。”
“没什么好可是的,接她下班是丈夫应尽的责任,大不了晚上回家哄哄弟妹,女人好哄。”
霍敬渊沉吟思索,他觉得团委说得有几分道理。况且和温辞的约法三章里没说过有任何惩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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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辞刚上了两小时的班,路过一楼门诊的时候,看到有一位坐着医院轮椅的男人,他独自在墙边,脚上缠着厚厚的绷带,身边没人陪伴。
她走了过去,笑容温和:“需要帮忙吗?”
听到温辞的声音,轮椅上的男人缓缓抬起头,生无可恋的眼眸中荡起一丝波澜,死气沉沉仿佛多了几分生机。
“我是军区医院的护士,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吗?”
“我……”
男人刚开口准备说些什么,另一位身着墨绿军装的男人跑了回来,喊道:“张牧,苏医生请假了,我明儿再推你来吧。”
“你这腿是?”温辞好奇地问。
张牧连声解释:“我没瘸,受了点小伤没什么大碍,顶多一个月我就能恢复从轮椅上站起来。”
听他迫不及待澄清的语气,温辞弯了弯眼眸。眼前坐轮椅的男人,清澈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愚蠢。
像极了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。
“我的意思,你是怎么受的伤?”
忽然,张牧的脸色迅速的涨红起来,低下头支支吾吾,半天说不清楚:“我、我、我是在……”
“他啊,手雷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把手雷给扔到了脚下。”边说,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。
温辞:“……”
训练和实战手雷的用量不同,训练用的手雷不会危急生命,休养一段时间就行,只是他的运气未免也……
张牧脸色羞红,拉了拉身侧好哥们的袖子,咬牙切齿地说:“姓吴的,能不能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。”
在不远处,薛离来医院帮战友拿药,在一楼门诊看见嫂子对人眼眸弯弯,顿时警铃作响。
西北军区是实打实的雄狼窝,除了总机那边有女兵外,就剩下医院的单身女军医多,平时大家伙也经常假借生病来见美女。
嫂子虽不是医生,但长相貌美,霍老大不宣誓主权的话……
他连药都顾不得拿,直接掉头返回部队。
来到靶场,霍敬渊正在记录新兵们的成绩,听到薛离气喘吁吁的声音,侧眸扫了他一眼:“有事。”
靶场距离医院有几公里远,薛离是以为全速奔跑,上次用这速度跑步还是特训的魔鬼周。
“有。”薛离深吸口气,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节奏,神色凝重:“霍哥,你应该早点宣誓主权。”
“嗯?”
霍敬渊手中握的笔停下,抬起头目光落在薛离身上,微皱着眉:“你不是替老王拿药去了吗?”
“嫂子长得美,在医院备受关注。”
他的话点到即止,霍敬渊也听懂了其中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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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缓缓落下,温辞看着时钟,她还有十分钟下班,临近下班时间,上晚班的护士已经提前来接班。
虞清打了个哈欠从值班室里出来,听话护士们在讨论西北军区谁最帅的话题上,走到温辞身边:
“你们听说过西北军区有个活阎王吗?”
“听过,我有个患者常在病房吐槽活阎王,这人到底是有多凶残能被叫作活阎王啊?”
要知道,八十年代里人们普遍思想还固化,活阎王这词光听就让人由心底的觉得胆寒生畏。
虞清缓缓开口:“据说这位活阎王,雷厉风行,铁面无私,他不光是团长,还是西北特别小队的队长。”
闻言,温辞倒吸了口凉气。
她怎么觉得这描述像是霍敬渊?
忽然,虞清似乎想起温辞已婚的身份,目光看向温辞,不急不缓地问道:温辞,“你家丈夫在哪当职啊?”
“什么,温护士居然已婚了?!”
“温辞看起来像刚成年的小姑娘怎么就结婚了?!”
其他人听见温辞的消息,瞪大了眼珠子。
温辞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,刚要开口,注意到虞清的眼神好似看见猛鬼一般,顺着她的视线看去。
霍敬渊身着便服站在医院门口,他身型如鹤,男人面色幽冷,目光却直勾勾地看着温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