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没杀了齐寰,却也取了他半截手指。只要她的悬赏令还在鸣阁挂着,就不怕杀不了齐寰。
沈湘君心情平和的在府中养着身子,看着一天天近了的婚期,并没有太大的感觉。
沈母与李伯欢两人忙的不停,日日早起晚睡,开口便是沈湘君的婚礼事宜。
就连楚牧飞也在忙里抽空来看看。
沈湘君偶尔坐在院子里喝茶,看着忙碌的众人,心中忍不住狐疑,李伯欢被逐出了昌平侯府,沈母没有兄弟姐妹孤身一人带着她,似乎除了楚牧飞一家,应该也没有其他客人了,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的宾客,而且周府还是代娶,至于忙成这样?
沈湘君虽不解他们的行为,却也没有说破。沈湘君是个喜欢热闹的人,也乐的看着沈母与李伯欢折腾。
听着他们从酒席上的席面谈到挂在府门上的红绸,偶尔还会因为意见相左而拌嘴。意见无法统一时,两人会凑到沈湘君面前问她的喜好。由于李伯欢身子不便,总是需要人背着走动,所以每次在问沈湘君意见时都会慢上沈母几步,不免气的责怪背着他的下人,走路不利索。
这样真好,沈湘君闭着眼睛躺在院子的软榻上叹道,若是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就好了。
夜里,关押着楚离忧的牢房中,狱卒再次端着字据让让楚离忧签字画押,不出所料,再次被拒绝。
大理寺卿让他日日来送,已经连续有十多天了,可楚离忧愣是一次都没有签。也不知道是手真的还未养好,还只是推脱。
上面的虽着急,可却不允许他们对此人动用私刑。
狱卒突然看着蓬头垢面的楚离忧,忍不住沉声“楚公子你就把它签了吧,对你对我们都好。”
楚离忧靠坐在墙角双腿微曲,绷带包扎的双手就这么随意的搭在膝盖上,虽是一副落难者的模样,却气定神闲,似乎一点都着急眼下的处境。
“手伤未好。”楚离忧平静的回道
狱卒没有理会楚离忧的话,低声道“楚公子若是不签字画押,大人是不会按照正常犯人的吃穿用度给你。楚公子本是个矜贵的人,何必为了一时的意气,让自己变的与街道上叫花子无异。”
楚离忧看着狱卒,沉声道“本公子不愁吃喝了小半生,偶尔体验一下别样的人生,也算是一番趣味。”
狱卒听闻,面色有些不好看,看着油盐不进的楚离忧,冷哼了一声,不再废话转身便走了。
牢房中再次安静的下来,楚离忧再次合上了眼睛。身上的不适让楚离忧难受不已,但是为了能够得到想要的,他可以忍。
牢房中,一道黑影闪过,出现在了楚离忧的牢房前。
鹤白提着一摞用黑色的布条系着书,往牢房内递了进去“爷,你要的书,属下找来了。”
鹤白说话的声音有些不稳,提着书的手上还有干涸的血迹。
楚离忧起身走到鹤白身前接过书问道“受伤了?”
鹤白点了点头“出藏书阁的时候被发现了,和那群御林军交了手。”
楚离忧微微颔首,垂眸看着厚厚的一摞书,迟疑了片刻便接了过来,低声道“回府去找个郎中看看,别落下了病根。”
以前楚离忧对自己身边的人向来厚道,只是最近半年性子突变,再也未说过此等慰心的话。
鹤白此时听见不免愣了,看向了拎着书籍坐回墙角的爷,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
半晌后回过神来应道“是。”
此事做完,鹤白没有急着走,对着楚离忧再次道“张缇萦传来消息,沈姑娘请了鸣阁的杀手刺杀九皇子。九皇子被鸣阁的人斩了一截手指,此时正忙着与鸣阁对峙,对要帮爷的事可能暂时要压下了。”
楚离忧听闻抬眸看向了鹤白,沉默了半晌后道“还真是她的作风。从来不顾对方身份尊卑,只要是她想杀的人就一定会做!就连这一事没了武功与记忆,做事还是如此行径。”
楚离忧的话听不出喜怒,平静无波。
爷不应该在意九皇子不能帮他的事吗?为何在意的却是沈湘君请杀手的事?
鹤白眼神不解的看着牢房内开始翻阅书籍的楚离忧,低声问道“爷,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
楚离忧垂眸翻着书籍,平静的道“无妨,你先回去养伤。用不了多久,我就会出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