冤有头,债有主。
北辰景荣将染着血的罪己诏写完,让北辰皇帝按了手印,染血的巴掌,盖在纸上,他此生造的孽,将会跟随他永生永世,直到还完为止。
“老头,少惦记别人家的东西,阴曹地府,会清算你所有做过的坏事,偷人家的东西,是要砍手,砍价,下辈子都要痛苦地残废着!”
沈玄星凌冽沙哑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,北辰皇帝压着最后一口气,生生吊着死不了,咬牙切齿,“沈玄星,你偷盗北辰国国库,你也是小偷,你就不怕下地狱也被砍去手脚,下辈子当残疾吗!”
“你放了朕,只要朕活着,朕饶你不死,还让沈家恢复昔日荣耀,你要你愿意,朕的儿子随便你挑选!”
他还在挣扎。
北辰景荣黑着脸赏了他一脚,将人踹得一个趔趄。
沈玄星厌恶的目光从兜帽下挪开视线,“小偷?国库可是北辰正统皇族送给我的,主人不是你,何来偷取一说!”
“还要,你以为阎王敢砍本尊的手脚?他活得腻歪了吗?”
她摆摆手,“拎走,拎走,怪恶心的东西!”
临走前,沈玄星还不忘让北辰景荣捏着狗皇帝的手写下来他自己的名字。
禅位诏书不过是给都城大臣和皇室宗族的一个正当的理由,至于百姓?已经被狗皇帝弄得人心惶惶的北辰百姓,在见到罪魁祸首,被凌迟处死,还不知道有多高兴么。
帝梵坐在箱子里,有些委屈,控诉沈玄星,“所以呢?我的作用是什么?”
他还以为,沈玄星将他变成这个模样,是为了降低皇帝的警惕,好让他顺势动手。
这样的小事若是从前,他定然嗤之以鼻,现在却生气,她根本不需要他!
没了外人,周媛提着剑往外走,手里掏出一条绳子,“乖乖听话的,自己绑上,跟着我去宫门口看热闹,不听话的,问问手里的剑,能走上几招!”
所有宫里派人来打听消息的,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样,有去无回,不是被她拴着在宫里溜,就是死成一排摆在宫门口。
后宫嫔妃,苦不堪言。
戏称她是女土匪。
二皇子母妃的宫殿最安静,在派出第一个人,被杀了之后,就再也没有派人出来查看过。
听了周媛的汇报,沈玄星冷冷开口,“那女人跟她儿子一般德行,怕是想着该如何跑路吧!”
秋后蚂蚱,她懒得搭理。
起身抱着帝梵,巡视皇宫去了。
从天亮,走到了天黑,沈玄星困得眼皮子打架,都没找到封印的确切位置,和入口。
“奇了怪了!”
她现在都走到了冷宫最靠近后宫外围的墙角,都无法确定位置。
难不成,真的要她掘地三尺。
想着白天后花园中,那一株株稀有花草,她属实有些不忍心。
在后宫福地养着的花草,终有一日会拥有他们自己道法真理,没准里面还真的能有几株有出息,她也舍不得断了他们的前途。
“若是,再找不到,那就不能怪我了!”
沈玄星喃喃开口,帝梵在她怀中滚了一下,两岁的孩童,抱着不沉,和以前的小奶猫没有什么区别,这是帝梵特意变换,为了减轻她的负担。
“帝梵,根据你对我的了解,我会将封印之地埋在哪里?”沈玄星问。
帝梵皱眉,婴儿肥的脸上,露出一抹迷茫,“你自己的封印之地,你找不到?”这是为什么?
她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啊!
沈玄星叹息,“没有失忆,就是有些事情,很模糊,比如我只要变得强大,堪比巅峰时期,就要拿回神力,但是我只知道,四神兽分别封印在四个地方。”
“细节上,实在是模糊,就像是现在,我明明探索到了封印之地就在北辰皇宫,但是却忘了具体的方位,与进入解开的方法。”
连北辰帝王真诚的血脉,是开启阵法的钥匙,也只是她脑海中的印象。
具体怎么用,开哪个锁,封印长什么样,她都不知道。
就好像是剧情还没有走完,后面的一切,都只有关键的节点一般,实在是让她不舒服,这种被人为操控的感觉。
让沈玄星很不爽。
帝梵看出了她的想法,抬头揉了揉她的眉心,“别邹眉毛,都快要变成老奶奶了!”
沈玄星伸出自己干枯如树皮的手背,“本来就是老太太!”
帝梵捂着嘴笑的开心,幼童的身体虽然限制了他,但是却更让他放松,伸手搂住沈玄星的脖颈,像是小猫一般,亲昵地蹭蹭。
“那也是可爱的小老太太!”
沈玄星嘴角微微勾起,显然心情都变好了。
小小的幼童,可爱灵动,女子容颜尽毁,却仍旧全部倒影在他眸中,被温柔裹胁。
彼此安抚,彼此成全。
忽然,一些细微的小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温情时刻,沈玄星和帝梵几乎是同时转头,看向墙角的角落,那里荒草丛生,长得比人还要高。
两人对视一眼,沈玄星摊手,长戬出现,轻轻划过,荒草半腰折断,再无遮挡,也露出后荒草后面的景象。
那里的墙有些破损,露出一个容一人通过的小洞,洞很矮,沈玄星严重怀疑那里之前可能是个狗洞,不知道被谁给刨开了。
此时,有人撅着屁股往外钻,却因为身上的包袱太大了,而卡在洞口,半个身子出去,半个身子在这边。
沈玄星的动作很轻了,可还是将那人屁股上的布料化开,露出白花花的大屁股,夜晚的冷风一吹,冷飕飕的,升起细密的疙瘩。
沈玄星果断地捂住帝梵的眼睛,“别看!”
帝梵也学着她的样子,将她双眼用小巴掌捂住,“脏!”
沈玄星扒拉开他的手掌,“是女的!”
而后冷笑着开口,“贵妃娘娘,也是大半夜的闹哪出啊?”
“不等着你儿子回来,坐享皇太后之位了?老头知道他刚死,他的女人就背着包袱跑路,怕是要气活过来吧!”
卡在洞里的女人,没有想到会有人揭穿她的身份,明明她已经换了冷宫小太监的衣服,故意丑化自己。
一路上没有引起任何注意,很多人都已经跑掉了地。
偏偏到了她这里,就出事,身后人的声音有些耳熟,好像她那个便宜的前儿媳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