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样孤身外出实在太过危险,过来吧,我这里另有一策。”施红蕊仿佛已经有所决断,声音轻细而坚定。
宋宇不由自主地愣在原地。
“快点过来,时间紧迫。”
伴随着屋外逐渐清晰脚步声,施红蕊焦急地催促着。
宋宇微微皱眉,未及多想,便向床边走去。
“哎呀——”
宋宇尚未反应,已被施红蕊有力地拉至床上。
“别动。”施红蕊语气柔和而命令式地低声说道。
此刻,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不足零点零一公分,鼻尖轻触,宋宇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施红蕊身上散发的迷人幽香。
施红蕊那柔若无骨的身体紧紧相依在宋宇的胸膛,她侧身而卧,为宋宇提供了庇护,将他轻巧地遮掩于被褥之下。
远处望去,绝是发觉不到的。
就在这时,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。
“元吉,我不是让你赶紧回到大堂去吗?你难道没听到我的话……”
施孝义怒气冲冲地喝问,但话音未落,他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他环视房间,只见施红蕊安静地躺在床上,而房内别无他人。
“红蕊,怎的房中只见你一人,元吉他何在?”施孝义带着几分疑惑询问。
“二哥他送我回房后,便自行离去了。”施红蕊低声回答。
“离去了?”
施孝义眉头紧锁,显得有些不安,“他可曾言明去向?”
“不得而知,或许他是返回大堂去了。”施红蕊推测道。
“返回大堂?然而……”施孝义面露困惑,眉头拧成了一团。
旁边的下人们顿时愣住,彼此交换了一下狐疑的目光。
本欲开口,却被施红蕊的声音陡然截断。
“二叔,我感到疲惫不堪,想要独自静静地休憩片刻……”
施孝义闻言,也不便继续打扰,仅是轻声细语地关照:“好吧,那你便好生休息。”
“一旦休息充足,便速速前来,福邑城诸多显赫人物均已齐聚。”
言讫,施孝义无奈地先行将门阖上。
众人不由得一时愣神,他们方才还被施元吉严厉斥责,此刻怎就消失无踪?
彼此相视,却无人敢轻易发言。
“啪——”
就在众人尚未回神之际,施孝义的巴掌已然挥落。
“你们方才不是说少爷在内室吗?这会儿他人在何处?”施孝义语气冰冷,怒气冲冲。
几人满腹委屈,心头的疑云重重,却欲言又止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,立刻给我去找!”施孝义怒喝。
房间内,宋宇与施红蕊一男一女,就这么躲在同一床被褥之下。
温热的气息使得施红蕊那原本苍白的面颊瞬间泛起了羞涩的红晕。
宋宇亦感尴尬至极,手臂轻抬,便能触碰到施红蕊身上那唯一的轻纱。
“那个……人都已经走了,我可以出来了。”宋宇低声说道。
“不急,等他们走得更远些。”
施红蕊羞涩地闭上双眼,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。
宋宇也是面露尴尬,若不换个话题,转移自己的注意力,恐怕他就要失控了。
在这种情境下,任何一位男性都难以自持。
宋宇急忙转换话题,“对了,昨晚竹林突发火灾,你是否将卜小雨救了出来?”
施红蕊轻轻点头,回答道,“嗯,当时情况危急,我便将她救出,藏到了另一个地方。”
言及于此,施红蕊的眼眸再次泛起了红色泪光。
“你为何又落泪?”宋宇略显局促,轻柔地用帕子抹去施红蕊眼角的泪水。
施红蕊哽咽着答复:“昨夜,我父母不知何故在林中自缢离世……”
“是谁首先发现了他们?”宋宇眉头紧锁,满是疑惑。
照理说,若无人移动,施孝廉与魏金花的遗体应位于郊野的林中,为何会出现在施家庄内?
而且还被故意悬挂,伪装成自杀的假象。
“不太清楚,似乎是家里的一个仆人。”施红蕊回答。
宋宇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皱,通常情况下,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。
但既是凶手,必然有所图的。然而,若是下人,他又图谋何物?
“当时只听到有人惊呼出事,紧接着二叔便急忙带领众人赶去……”施红蕊继续叙述。
施孝义?宋宇眉峰微蹙,显然心中已有所猜测。
然而,施孝义为何要付出如此巨大的努力呢?
见到施红蕊泪水涟涟,如同梨花在春雨中摇曳,宋宇实在无法忍受,于是他温和地劝慰道:“罢了,现在别再想这些事情。”
“快告诉我,你把卜小雨藏匿在何处,我今天就要带她回去。”宋宇追问。
“我已让小程将她送往施家庄之外的地方了。”
“什么?你竟然把卜小雨交给了别人?”宋宇听闻此言,顿时大惊失色。
施红蕊回答道:“放心,小程是我信任有加的人,她不会出事的。”
话音未落,宋宇已从床上跃下,追问道:“那小程此刻在哪里?”
“她现在应当在她的房中,你带上这支发簪去找她,她会引领你去见卜小雨。”
施红蕊言罢,也随之站起,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支刻有“红蕊”二字的发簪。
宋宇接过发簪,随即转身预备离去,毕竟他对小程素未谋面,无法判断小程的善恶。
行至门前,宋宇忽地止步,回首告诫施红蕊,“务必留心你二叔。”
言讫,宋宇便飘然离去。
施红蕊满脸困惑,愣在原地。
大堂之上,福邑城的各路英豪陆续前来致哀。
施孝义先是周旋于众人之间,一番寒暄之后,便语气冷淡地宣布:
“各位,家兄不幸辞世,诸位豪杰不吝赐临,施某感激不尽。”
“家兄临终之际留下遗书,指定我将施家庄大小事务全权接手,今后各位与施家庄的交往,可直接与施某联系。”
众人闻言,纷纷拱手应道,“施家兄弟素来仁爱宽厚,施二弟接棒之后,施家庄必将更上一层楼。”
众皆欢声笑语,然而在这灵堂之上,大家又不便过于欢愉,仅以点头微笑以示礼节。
有人忍不住提出疑问,“施二庄主,这施庄主与夫人为何会突然自尽?”
“此事难道有何蹊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