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里明白,苏婉清并不是真的关心她的健康,而是想要控制她在府中的地位。
但她现在“体弱多病”,对她无可奈何。
苏婉清看着白颜那冷漠的眼神,心中不禁冷笑。
“请夫人开具药方,务必让白姨娘早日康复。”
凌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苏婉清一时语塞。
这动作也太快了,这么快就到了。
但苏婉清只看到了凌沧的身影,沈镜并没有一同前来。
苏婉清看了看他,点头:“那是自然。”
随后便让彩月拿出纸笔,开始书写药方。
凌沧站在一旁,关注着苏婉清的每一个动作。
写完药方后,苏婉清将其交给仆人:“按照这药方抓药煎药给白姨娘服用即可。”
“是,夫人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白颜的忠心侍女兰兰突然冲过来,将药方夺走,撕得粉碎。
苏婉清眉头微皱: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兰兰瞪着她,一脸警惕:“夫人,您这是何意?白姨娘为侯府尽心尽力,您却要害她?”
苏婉清简直要被气笑了。
害她?
她开的不过是一些清热的药,又不是毒药。
兰兰这个侍女真是自找麻烦,不教训不行。
否则她岂不是显得软弱了?
“凌沧,你可看见了,我这还掌家呢,一个侍女就对我无礼,不服从本夫人的决定,那就按家法处置!”
凌沧瞥了兰兰一眼,“这个丫头,不是第一次以下犯上了,来人,拉下去……”
“凌侍卫!”白颜立刻保护起自己的侍女,“兰兰也只是担心妾身的身体状况,是妾身管教不严,还请夫人和凌侍卫不要与她计较,兰兰,快把药方拿来。”
兰兰看了她一眼,虽然有些不情愿,但还是将被撕成碎片的药方捡起来,递了过去。
白颜接过药方看了一眼,随即看向苏婉清:“药方上的药都是清热的良药,并无任何不妥之处。”
苏婉清没有说话。
这个白颜常年装病,久而久之肯定也懂得一些药理。
“夫人,妾身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成见,但请你不要拿妾身的身体状况开玩笑。”
白颜突然一脸严肃地看着她,“妾身知道从前我是分了侯爷的宠爱,日后必定安分守己地待在院子里,绝不会再惹夫人生气,还请夫人高抬贵手,放妾身一条生路。”
苏婉清:“......”
她有点不知所措。
她都说这是清热的药方了,还说的好像给她开了毒药一样?
“白姨娘,你给我好好说话……”
苏婉清话还没有说完,白颜便起身下床。
兰兰吓得赶紧伸手去扶自己的主人:“白姨娘,你这是做什么?快起来。”
“夫人,你要是不肯放过妾身,妾身就不起来。”白颜看着苏婉清,一脸倔强。
苏婉清:“......”
虽然早就知道白颜很会演戏,但是她实在是有点对付不了。
一旁的凌沧看着这一幕,不知道说什么,目光游移。
【这白颜也太能演了】
【凌沧这种不直不弯的男人,哪里分辨得出绿茶呢?】
既然如此,她也就顺着她的路子来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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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了,我这次就放过你,你先站起来吧。”
苏婉清伸手轻轻扶起了她。
白颜一怔,站稳后,又向她行了个礼:“多谢夫人。”
苏婉清没有再生气地踢她一脚,这真是出人意料。
“白姨娘,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那以后就在院子里好好待着,别再惹事。”
苏婉清看着她,一脸严肃地提醒。
“对了,以后侯爷的宠爱,本夫人就要独享了,你得记住你的承诺,明白吗?”
白颜的表情微微一僵。
因为凌沧在场,她只能温顺地点头:“是,夫人,我明白了。”
她实在想不通,凌沧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?
独占侯爷的宠爱,这种嫉妒的行为,苏婉清竟然敢公然表现出来?
真是荒谬。
白颜心中再怎么不满,也只能暂时压下。
凌沧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着两人,没有插话。
自古以来,深宅大院就不得安宁,女人之间的争斗永远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能平息。
不过,他也确实很惊讶。
苏婉清这个当家主母完全不按套路出牌。
别人说什么她就接什么,一点狡辩的意思都没有……
她和白姨娘之间的较量,胜负立判。
这也多亏侯爷心胸宽广,有她这样的夫人。
要是在别的府邸,那可就……
凌沧的思绪飘远,这时看到自家主子受委屈,兰兰又跳出来道:“夫人,白姨娘身体不好,这补品和膳食绝对不能断,还有这降火的药方,根本治不好白姨娘的病,请夫人……”
“住口!”凌沧斥责一声。
兰兰被吓得一哆嗦,低下了头。
“夫人,侯爷的意思是,希望府上以后不要再有妻妾之间的争执,如果您的病看完了,那就散了吧。”
凌沧恭敬地向苏婉清请示。
“请侯爷放心,本夫人自会守规矩,当然了,白姨娘也是,她刚刚都承诺了不再分侯爷的宠爱呢!”
凌沧:“……”
走出曦日阁,凌沧还在回味,主要是他特别想知道,为什么苏婉清总是出人意料?
嫉妒,这可是七出之罪之一。
她一个女人,难道就不怕被丈夫休弃?招来非议?
“对了,凌沧,你回去记得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侯爷,不要试图美化过程!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凌沧被自己的口水呛到。
“怎么了?”苏婉清疑惑地瞥了他一眼。
“没……没事。”
苏婉清又问:“你们侯爷为什么不来找我算账?毕竟我可是踹了他的爱妾一脚!”
“呃……侯爷他……他有他的考虑。”凌沧有些结巴地回答。
他其实也想不明白。
“考虑?什么考虑?难道他不怕我这个夫人在府里掀起动手不动嘴的歪风?”
苏婉清眉头紧皱,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。
【沈镜真的是个没有忍耐极限的人?】
“这……夫人不管做什么,应该也是深思熟虑的……”
“那可未必。”苏婉清手摩挲着下巴,敷衍地回了一句。
凌沧沉默了一会儿,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。
终于,他开口了:“侯爷他……他其实很欣赏夫人,夫人可不要妄自菲薄。”
“欣赏我?欣赏我踹他的妾室?”苏婉清瞪大了眼睛,显然对这个说法感到意外。
“属下不是那个意思!”凌沧忽然觉得跟这个女人没法沟通。
到底是什么样的思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