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知和安县商会跟盛家有合作之后,南春的心思活络了起来。
或许有机会早些跟这个盛家四爷见上面。
他边看书,边偷偷打量着柏寻。
柏寻抬头看着他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南春犹豫了片刻,说道:“我……真的能跟你学怎么打理生意吗?”
柏寻一听,合上手里的书,嘴角带着笑意,说道:“当然能了,柏家也是你的家,自己家的生意自然可以管。”
南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,说道:“那个什么……我没接触过这些,我怕给你搞砸了……”
“没事,有我呢!再说了,什么事都需要一个过程,很难一蹴即就。”柏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,“我第一次下乡收药材的时候,还让人骗了呢!”
“真的吗?”南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“嗯,去收当归,结果有人在里面掺了独活。损失些钱倒无所谓,可万一给病人用错药就麻烦了。我的这个失误,让柏家药材铺上上下下十几人忙了两天两夜才理清楚。我也被祖父骂的狗血淋头。”柏寻说道。
“那个人也太坏了……”
柏寻点了点头道:“生意场就是如此,勾心斗角、尔虞我诈、坑蒙拐骗,比比皆是。”
他拉过南春的手,温柔地看着他,说道:“说实话,我其实并不愿意让你接触这些。我希望你能永远单纯快乐。可如今这世道……太平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了。而且我想让你跟着我学,也是有我的私心的。”
“什么?”南春好奇地看着他。
柏寻凑到他跟前,亲了亲他的嘴角。
“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。”
南春闹了个大红脸,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别这样……
你这样,总让我觉得……
你是不是喜欢我?
“你是不是……”
即将问出口的话又被南春咽了回去。
他害怕听到答案,无论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。
“二少爷,二少奶奶,家主和大管家来了!”阿福跑得飞快。
“祖父来了?”柏寻眉头轻蹙。
祖父明明说这几日要在家好好休息的,怎么突然就过来了呢?
“家主的脸色不太好……小的猜想,他是不是也听说了外面那些关于二少奶奶的流言蜚语了?”阿福担忧道。
“事情已经发生了,多思无益。”柏寻转脸看向南春说道,“他若问起,实话实说便是了,这本就不是你的错。”
两人去了主院,柏一水正一脸阴沉地坐在堂屋大座上喝茶。
“二少爷,二少奶奶。”柏山笑了笑,给二人倒了两杯茶。
“祖父,您不是说要在家好好休息吗?怎么突然过来了?”柏寻关切地问道。
柏一水冷哼一声,说道:“我借口身体不适,要在老宅好好休养,就是为了躲这几日商会的这些破事。你俩倒好,大张旗鼓地往枪口上撞,不仅闹到姜会长面前,还闹得和安县人尽皆知!”
“家主,都是我的错!是我太冲动了。”南春低着头说道。
“祖父,孙儿并不觉得南春和我有过错。郑久富那厮当着众人的面公然侮辱南春,这也是明晃晃打我们柏家的脸。那种情况下,谁也不可能忍!我对他出手也是因为他动手在先。”柏寻说道。
“竟有此事?那厮居然敢动手?”一旁的柏山惊讶地说道。
“不仅如此,那郑久富还到处散播谣言,栽赃二少奶奶。造谣二少奶奶是为了一个戏子跟他大打出手。”阿福义愤填膺地说道。
柏寻说道:“郑久富先前去了安城,听说他跟李少帅走得很近,而今此人已然成为李家在和安县的传话筒。
祖父,咱们柏家之前拒绝跟李少帅合作,又拒绝跟吴家联姻。其实就能预料到李家会对我们出手了。咱们若是一味退让,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,然后变本加厉。”
这些事柏一水怎会不知,他眉头紧蹙,叹息道:“南春,让你受委屈了。以后出门,身边一定要带人。你先下去休息吧,我跟柏寻聊聊。”
南春忙点了点头,说道:“是,家主。”
李家和吴家还是想跟柏家合作的,但是一次次被拒,心里也窝火。
不敢明着找柏家人的麻烦,只能拿他这个在柏家没啥地位,在外风评又不好的男妻下手了。
“呵,就挑软柿子捏呗!”南春撇了撇嘴。
“祖父您为何要躲?据孙儿所知,商会所做皆是为了与洋城盛家的合作。咱们柏家与盛家一直也有合作。这……看起来并不冲突啊?”柏寻问道。
柏一水蹙起眉峰,说道:“哪有这么简单啊!盛家不似表面那般风平浪静。如今盛老爷子还健在,盛大盛二与盛四虽不一心,但勉强能维持表面的和睦。
盛四如今把控着洋城的主要运输通道,这就意味着他随时都能掐断很多人的财路。一旦盛老爷子不在了,依他那个臭脾气,他会不会掐住盛大和盛二的财路?
盛大和盛二也不会坐以待毙,他们早就有心开辟自己的路子。这次他们愿意跟和安县商会合作,其实就是看中了和安县的地理位置。想借此地,打开通往西南的路子。”
“那……商会如今是站在了盛家大爷那边?”柏寻问道。
这次和安县商会和盛家合作的最大的项目就是生丝,盛家纺织厂现在在盛家大爷的掌控下。
柏一水说道:“无论站在哪一边,咱们柏家都不能过多地表达立场。盛家的煤炭厂和钱庄与我们柏家合作几十载了。现在盛四的运输通道也关乎我们柏家的生死存亡。所以在对待盛家的事情上,一定要慎之又慎。”
柏寻点了点头道,说道:“李家和吴家是不是也有意插一脚?那郑久富出现的时机很蹊跷,他虽然是个蠢的,但也不至于自大到公开跟商会叫板,公开挑衅我们柏家。”
“醉翁之意不在酒。”柏一水蹙眉道。
柏寻说道:“祖父您一再强调,柏家要保持中立。可中立不是一味的退让,一味退让只会落得个任人欺辱,任人宰割的下场。”
“你想怎么做?”
柏寻面无表情地说道:“杀鸡儆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