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通愣住了,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
“王爷,您这是……”
他结结巴巴地问道,不敢相信杨业竟然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他。
杨业没有说话,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如同看一只蝼蚁一般,充满了不屑和轻蔑。
周通心中一寒,他知道自己今天能够活着离开,已经是万幸了。
他不敢再说什么,转身就跑,生怕杨业会反悔。
元朗看着周通狼狈逃窜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王爷,这人疑点颇多,要不要属下派人跟踪?”
杨业摆了摆手,淡淡地说道:“不必,设局的不是他,他只是一个棋子而已。”
“是!”元朗恭敬地应道,他知道杨业这是在敲打他,让他不要滥杀无辜。
杨业看着周通消失的方向,释然而笑。
下一秒,只见一队身穿黑色劲装的士兵,迈着整齐的步伐,朝他走来。
这些士兵,一个个身材魁梧,眼神凌厉,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。
他们是杨业的亲卫,虎卫营的士兵。
“王爷!”徐武走到杨业面前,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,抱拳行礼。
“起来吧。”杨业淡淡地说道。
“谢王爷!”徐武站起身来,沉声说道:“王爷,末将已经查清楚了西山的外围状况!”
“说!”杨业言简意赅地说道。
“是!”徐武应了一声,指着身后的一张地图,说道:“王爷请看,这西山三面峭壁,一面密林,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。”
“大批的军队根本不可能组织冲锋,骑兵在这里便失去了优势。”
“而且,这些山贼在山中设置了无数的陷阱,若是贸然进攻,必定损失惨重!”
杨业微微颔首,徐武所说的这些,都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“那些山贼,有多少人?”杨业问道。
“根据末将的探查,这些山贼至少有八百人,而且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。”徐武沉声说道。
“八百之数,倒也不多。”杨业淡淡地说道,语气中听不出喜怒。
徐武心中一惊,八百山贼,还不多?
王爷,您这也太看得起这些山贼了吧?
“王爷,末将认为,这些山贼屡战屡胜,无论是士气还是作战经验,已经和正规军差别不大,不能轻视,否则必定吃亏。”徐武硬着头皮说道。
“嗯。”杨业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,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地图上。
“本王并没有轻视他们的意思。”杨业淡淡地说道:“也没有要让你们虎卫营硬冲的意思。”
“这西山匪患,不是单纯的匪患,其中有不少人在助力。”
“本王来此,一则震慑他们,二则给他们露出破绽的机会。”
元朗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,忍不住问道:“王爷,您是说,有人故意设下圈套,引您前来?”
杨业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元朗恍然大悟,怪不得王爷听闻那周通污蔑,竟然一点都不意外?
原来,王爷早就看穿了这一切!
“王爷英明!”元朗连忙拍马屁道。
杨业没有理会他,继续说道:“现在可以确定两件事,一则西山山贼不能用寻常的方式剿灭,二则不久针对本王的弹劾就将铺天盖地袭来。”
“咱们今日就到此,只需要留下一两个暗桩即可。”
“是!”徐武和元朗齐声应道。
“走吧。”杨业说完,便转身离去。
徐武和元朗连忙跟上。
……
翌日清晨。
金銮殿上。
文武百官分列两旁,一个个神色肃穆,大气都不敢喘。
龙椅之上,皇帝楚望天端坐其上,面色阴沉,一言不发。
大殿之中,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“砰!”
一声巨响,打破了大殿的宁静。
只见一个身穿官服,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,猛地一拍桌子,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。
此人正是当朝刑部侍郎郭兴。
“启禀陛下,臣有本要奏!”郭兴怒气冲冲地说道。
“说!”楚望天冷冷地说道。
“臣要弹劾靠山王世子杨业,勾结山贼,意图谋反!”郭兴大声说道。
此言一出,满朝文武皆惊。
杨业勾结山贼?
意图谋反?
这怎么可能?
郭兴冷哼一声,似乎早有准备,从袖中掏出一封奏折,高高举起:“这是西山附近百姓联名上书,状告杨业勾结山贼,残害百姓!”
“请陛下明察!”
楚望天接过奏折,打开一看,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。
奏折上,详细地记录了杨业勾结山贼,残害百姓的罪行,并且还有数百个百姓的签名和画押。
“诸位爱卿,你们怎么看?”
楚望天仅仅看了一眼,就将奏折扔到地上,脸色瞬间不好了。
“这……”
众臣面面相觑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就在这时,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“启禀陛下,臣以为,此事事关重大,不可不查!”
众人齐齐望去,竟然是殿御史加龙图阁大学士袁淮朔。
“袁爱卿,你有何言语?”楚望天看着这位自己颇为欣赏的年轻臣子,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。
“陛下,臣要弹劾靠山王杨业,抗旨不遵!”袁淮朔朗声说道,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,久久不散。
此话一出,满朝文武皆惊,不少人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抗旨不遵?
这可是大罪啊!
就连一直没有作声,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梁若兰,此刻也不禁微微皱眉,抬眼看向了袁淮朔。
“哦?”楚望天眉头一挑,饶有兴致地问道:“靠山王如何抗旨了?”
“陛下,您将西山剿匪的重担交给靠山王,他非但不积极准备,如今这么久,却没见一点成果,导致西山百姓遭殃!”
袁淮朔义正言辞地说道,语气中充满了痛心疾首:“这不是抗旨不遵,是什么?”
“臣以为,杨业身为皇室子弟,不思为国分忧,反而玩忽职守,置百姓安危于不顾,实乃罪大恶极,当斩!”
他这番话,说得慷慨激昂,大义凛然,仿佛真的是在为民请命一般。
不少不明真相的官员,听到这里,都不禁暗暗点头,觉得袁淮朔说得有道理。
袁淮朔的话音刚落,一个身穿绯红色官袍,头戴梁冠的老者便应声而出,正是礼部尚书魏方。
“陛下,臣附议!”魏方声色俱厉:“靠山王跋扈已久,目无君上,视国法如无物!”
“陛下,臣也附议!”
兵部尚书车俊誉紧随其后,站了出来,义愤填膺地说道:“杨业仗着自己是一字并肩王,在朝中结党营私,排除异己,将朝廷视为儿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