觊觎?尚淮恩皱了皱眉,这个词儿可不大好听。
“回定国公,在下心悦苏大姑娘。”尚淮恩这话一说完,便觉得四周发冷,不由自主地抖了抖。
“你们家打算何时提亲?”萧慎又问。
尚淮恩颇有些不解地看了萧慎一眼,这定国公为何会问这个,他看着也不像是会过问这等事情的人啊。
“并未打算。”尚淮恩老老实实地回道。
“既然心悦人家,自该请长辈去提亲,也免得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。”萧慎冷冷地说道。
“定国公,在下也想去提亲,只是……”尚淮恩挠了挠头,“只是在下不知道苏大姑娘对在下是不是在意,总不能让她为难。”
尚淮恩其实想说苏卿好像对他并不在意,但他好歹是个男人,这样说多少有些没脸。
对于尚淮恩的说法,萧慎也没觉得有哪儿不合理的,只是他的心情却莫名地有些郁闷。
“你问过她?”萧慎又问。
这回连元序都忍不住侧目,公爷,您这样真的不大好啊。
“定国公,这……”尚淮恩拧着手指,但还是回,“问过,之前苏大姑娘说她暂时不想考虑婚姻之事,这都过了小半年,我琢磨着或许她又能考虑了。”
“你觉得你现在有机会了?”萧慎的手指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了敲。
“至少,我跟苏大姑娘认识得久一些,她若知道我一直在心悦她,不定就松口了呢。”尚淮恩说到这里,脸上露出了笑意,“我娘说好女怕缠郎!”
“你娘?”萧慎再次看向尚淮恩。
“我们家都喜欢苏大姑娘。”尚淮恩说这话的时候,还挺了挺胸口。
“女子嫁人,品行很重要,什么缠郎,听着就不是好东西。”萧慎摆了摆手,“忙你的去吧。”
尚淮恩一听这话如蒙大赦,身子一松,恨不得飞起来,只要远离萧慎就好。
但,定国公说缠郎听着就不是好东西,那还要不要继续缠苏大姑娘?尚淮恩觉得很是为难。
“公爷,您想知道苏大姑娘是不是心悦尚小公子,直接问她便是了。”元序在一旁提议,“您跟苏大姑娘比他熟。”
萧慎朝元序瞟了一眼,没开口。
但元序却察觉到自己这话,公爷喜欢听。
“母亲今日可有过来?”萧慎开口道。
“回公爷,没呢,是大夫人带着两位姑娘过来的。”元序说道。
大夫人是萧慎的大嫂周氏,虽是庶子媳妇,但萧老夫人不喜理事,因此定国公府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打理。
而且萧慎的大哥,萧家庶长子萧恃已是四品广武将军,周氏也有打理的底气。
“嗯,知道了。”萧慎神色淡淡的,元序也没看出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等到日头已经偏西,南靖侯府的宴席也已经进入了尾声。
宴罢,大家正喝着茶,忽然一位妇人问道:“苏夫人,之前听说你家小公子满了十岁,便给他请封世子,搞不好年前,我们还要来喝一次喜酒呢。”
苏氏瞟了那夫人一眼,礼部右侍郎史家的,与她来往不多,但鸿胪寺在礼部治下,不定是赵敬德授意。
一直默不作声的赵老太太听到这句,不由得眼睛一亮。
赵老太太在这些贵妇人面前,一惯不大敢开口,怕因此惹了贵人们的嫌弃。
可给苏瑞请封世子这事儿,她觉得定然不会有错。
但就在赵老太太打算附和一两句的时候,清河郡主却率先道:“别人家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?”
这可是郡主娘娘,赵老太太刚打开的嘴,又瞬间闭上了。
清河郡主没有孩子,因此听到这话便有些不高兴,一个礼部侍郎家官位也不算低了,竟也巴结苏氏,还要不要脸。
史夫人的确是得了史大人提醒,让她在宴席上提一提封世子的事儿,她也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,不过就只是凑个趣儿罢了,谁家不想要喜事多多呢。
而且南靖侯府就得这一个儿子,肯定是巴不得早封世子,谁知竟碰到了清河郡主这个爆仗脾气的。
但史夫人早先做闺女的时候曾受过清河郡主的气,这会儿她是侍郎夫人,而清河郡主的夫君却没有官位,因此腰杆也直了。
史夫人当即便道:“清河郡主,这是好事儿,我说一下又怎么了?哪儿有管南靖侯府的事了?便是苏夫人不想请封世子,我还能拉着她不成上书不成。”
“史夫人和清河郡主都是好意,大家都高高兴兴的,可别为了瑞哥儿起了争执,他小小年纪,可受不起。”苏夫笑眯眯地说。
好意?史夫人有些恼了,清河郡主是好意?她说得好听,但分明是见不得苏家好啊。
好意?清河郡主也不由得看向了苏氏,她自己都没觉得自己是好意。
如若旁人,清河郡主还有可能觉得是为了奉承自己,但苏淑宁不会的,那她这是什么意思啊?难不成,她是真的不想现在请封世子?
“至于瑞哥儿请封世子的事……”苏夫人这话刚一提起来,便有人竖起了耳朵,偏在这个时候,月白匆匆进来道,“夫人不好了,外面有几个人闹着要见小公子,瞧着不像好人。”
见月白如此,有几家夫人眉头便皱了起来,不像好人?那这丫鬟为何不私下禀报,南靖侯府已经这么没规矩了吗?
清河郡主却看向苏氏,她的丫鬟不可能这么没规矩。
清河郡主小就不喜欢苏氏,却又因此成了最了解苏氏的人。
“究竟是什么人?”苏氏低声问道。
“是,是说来要赌债的。”月白急得声音都抖了,“大姑娘过去了,那几个人瞧着可厉害了。”
“什么,卿儿过去了?”苏氏一急,也站了起来,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,“快随我去瞧瞧,可别让他们伤了卿儿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但却又不约而同地跟在苏氏身后一起朝门外走了过去。
这会儿了,也可以离开了。
苏卿手上拿着一摞单据,黑着脸看着那几个要债的:“你们究竟是何人,我弟弟才十岁,如何欠了这许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