尔珍诡秘一笑:“你只要去她那里走动一下就可以了。”
谢浅浅会意,嘴角上扬,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。
又过了两天,谢浅浅吩咐小厨房做了一些荷花酥,另外用食盒装了两份,其中一份,她亲自上门,送给了仲宁。
另一份,她带着尔珍、素馨,前往沁芳小筑,要送给沐青。
食盒是由尔珍拎着的。
见谢浅浅来给自己送荷花酥,沐青有些意外。
“事出反常必有妖”,沐青不由得心生疑惑。
尔珍将食盒放在桌上,打开,从里面端出一个盘子,上面摆着几块精致的荷花酥。
“快尝尝。”谢浅浅笑着催促。
沐青看了她一眼,又低头看了看盘子里的荷花酥,迟疑了一下。
但她还是拿起一块酥饼来,放进了嘴里,嚼了两下后,欢喜地说道:“嗯!好吃!”
听了这话,谢浅浅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。
“我去找冬梅。”尔珍突然道。
冬梅,是宇文熠从青石镇接进宫的、沐青原来的侍女。
同住在沁芳斋,大家彼此都认识。
“去吧。”谢浅浅神色淡然,说了句。
尔珍先去了里屋,见冬梅不在,又返身出来。
谢浅浅坐下来,和沐青闲聊。
不大一会儿,尔珍从外面进来,看着谢浅浅,微微点了下头。
谢浅浅便笑着站起身,向沐青告辞。
沐青虚留了几句,送她们出门。
接下来的几天,尔珍总会出现在兰陵殿附近。
德喜是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,今年只有二十岁。
他从外面办完事回来,正往兰陵殿走,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宫女,低着头像是在寻找什么。
此女正是尔珍。
德喜经过她身边时,尔珍焦急地对他道:“公公,你有没有看到一支簪子?我的簪子掉在这附近,找不到了。”
“没看到。”德喜随口说了句,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。
尔珍一把拉住了他,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道:“公公,你能帮我找一个找吗?那是我娘留给我的。”
不得已,德喜抬头看了一眼尔珍,见她的眼睛里,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。
德喜顿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,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,道:“好的。”
路两旁是草地,还有一些矮树丛。
“兴许是掉那边了,我们去那边找找。”尔珍朝矮树丛一指。
“行。”德喜应了声。
两人一前一后,朝矮树丛走去。
原来,这里是一个小花园,矮树丛有半人高,人坐在下面,路上经过的人,根本看不到。
树丛旁边有两块青石,尔珍手指着青石道:“公公,我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。”
德喜根本就不累,但一看尔珍那娇俏的脸蛋,便想离她近一些。
两人坐下来,尔珍拿出帕子,给德喜拭汗。
德喜既紧张,又惭愧。
紧张的是,她离自己这样近,都能闻得到她身上脂粉的香气。
惭愧的是,自己的额头,要是真有几粒汗珠就好了。
“我叫尔珍,你呢?”尔珍道。
“我叫德喜。”德喜有点羞涩地说道。
“你是殿下宫里的?”尔珍又问。
“是。”德喜回道。
“我是沁芳斋的,将来,也是殿下身边的人,我们是一家人。”尔珍说这话时,还用指头捅了一下德喜。
德喜顿时就觉得,被她捅到的地方,像触了电一般,麻酥酥的,脸也红到了耳朵根。
尔珍又轻声细语地和他说了很多话,情到深处,还送了他一个香囊。
德喜有点受宠若惊,感到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。
最后,他清醒过来,对尔珍道:“我得回去了,我出来这么久,殿下有事找不到我,会生气的。”
“好,那你回去吧,记得,明日巳时,我们老地方见!”尔珍娇羞道。
“嗯!”德喜红着脸,用力点了点头,起身去了。
第二天巳时,尔珍早早就来到小花园,坐在昨日坐过的矮树丛后,等着德喜。
不大一会儿,草地上传来脚步声,德喜赶来赴约。
他坐下后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,小心地打开,里面露出一枚簪子。
“这个送给你。”他举到尔珍面前,殷切地看着她道。
尔珍面露喜色,微微低头。娇声道:“帮我戴上。”
德喜微微颤抖着双手,将簪子插在了尔珍的发间。
“真好看!”他心猿意马地夸了句。
尔珍碰了下他的肩膀,算是回应。
之后,隔三差五,两人便在小花园的矮树丛后私会。
这天,两人见面后,尔珍对德喜道:“你想不想让殿下信任、重用你?”
“当然想了!”德喜立刻道。
尔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。
“这是什么?”德喜诧异地问。
“这是逍遥散,”尔珍道,“能让人一夜安睡到天亮,并且,形成依赖,没有它不行。”
“这……”德喜一脸疑惑。
“你傻呀!”尔珍娇声嗔怪了一句,又道,“你只要在晚上,放一点在殿下喝的茶水里,殿下就会一夜安睡到天明。
“日子久了,他是不是就会,只喜欢喝你给泡的安神茶?”
“这样……行吗?”德喜犹犹豫豫的,半信半疑。
“你不信就算了!我都是为你好,为了咱们的将来打算。”尔珍变了脸色,就要收回药瓶。
“为了咱们的将来”这句话,像丘比特的箭一般,击中了德喜的心。
他一把抓住尔珍拿着药瓶的手:“我相信!就按你说的办!”
尔珍这才转怒为喜。
“你以为,我家主子为什么这么喜欢、信任我?靠的全是这个!别人,我才不告诉他呢!”尔珍依然话里带气。
“这个……这个要怎么用啊?”德喜似乎有些为难,问道。
“很简单啊!你就撒一点在你家主子的茶水里就行了。”
“不会……有什么副作用吧?”
“有——副作用就是让人睡得极其安稳!”尔珍拖长声音,带着明显的不满道。
“可是……也没听说殿下睡眠不好啊!”德喜蹙着眉嘟囔。
“那好!拿来吧!”尔珍有点生气地伸手就去夺。
德喜急忙躲过。
“别!我听你的就是了。”他顺从而讨好地陪笑说道。
尔珍这才满意地抿嘴笑了。
兰陵殿内。
宇文熠每晚在寝殿里看书,都习惯了喝淡茶。
德喜在炉边煮茶,盯着翻腾的水面,心里忐忑不安——
“逍遥散,要不要放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