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尊古老真皇在注视着林御，眼神莫名。
“果然，”
林御并无异色，甚至毫不觉得奇怪，想在无记忆的情况下完美继承一尊宇宙巅峰宗门的圣子身份，根本没有多少可能性。
如今被识破，似乎也在情理之中。
只是，让他奇怪的是，
古盗真皇明明看出来了，但...似乎并没有多少反应。
圣子与古盗真皇关系几乎亲如父子了，如今对自己这个顶替圣子的‘杀人犯’，居然毫无恶意。
这与林御的一些设想有出入，他已经不确定自己的第二个办法能不能用了。
“你在好奇与猜测，如你所料，本皇窃取了你的念头...”
古盗真皇坐在上方开口，祂面色平静，情绪也很平稳。
似乎刚刚那副冷冽的模样，已经是祂情绪表达的极致了。
祂很直接，解答了林御心中的一丝疑惑：
“智慧的来源神秘莫测，即便是你这样的未知存在，也无法真正控制它...除非你完全化为神通级生命体。”
“你的一丝念头露怯了...且，你与他不同，习惯差距太大。”
林御点点头，转而问道：
“前辈既然知晓我窃取了圣子的身份，那为何...”
“为何不对你出手？杀了你？拷打你？还是就此磨灭你？”
“你杀了他？还是一切出于你的本意？”
古盗真皇居然在反问林御，祂目光很深邃，如高悬寰宇的黑洞一般，一切情绪都沉在那旋涡之中，叫人看不出半点。
“本皇为何要对你出手？”
这反问都给林御搞懵了，他张了张嘴，对彻底脱离自己预料的局面有些无奈。
这尊古老真皇似乎很不对劲，思维很奇特，祂的下一句话永远在出乎林御的预料。
“你知晓命运吗？”
古盗真皇再度开口，周身有诡异的道则浮现出来。
祂在向林御展示：
那道则透明深邃，奇形怪状，目视过去，只觉看见众生沉浮，大劫沉浮，天地湮灭...无数丝线在其中串联交织…
那是——寰宇内外，最神秘的两种大道之一：命运！
“命运大道！”
虽然很浅表，几乎只是毗邻了皮毛，但这尊表面修盗之大道的真皇强者，居然涉猎了命运。
太出乎预料了。
命运神秘浩瀚，不可捉摸，没有功法涉猎，也造成其几乎不可参悟的局面，古往今来只有极少数惊才绝艳之辈踏入过命运大道。
但都走不远，有部分刚上路就疯了，被某些与命运相关的可怕真相吓到。
古盗真皇目光深邃：
“长路漫漫，本皇曾聆听众生音，依本皇来看，吾等所行乃是超脱路，所走乃是无敌道，因果命运，交织相伴。”
“宇巅宗的命运模糊，但本皇遥望，曾看到无边的血色...有未知的劫难在命运尽头等待。”
“既如此，一个变故的到来，命运中本该不存者，何不再多看看？或许...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呢？”
林御很想说自己没听懂，但既然古盗真皇不发难，那自然是好事。
他也就顺势道：
“前辈，此次与不朽族群的谈话，如晚辈所言，终究是不欢而散...宇巅宗血色的命运，也应在这不朽族之上了。”
“嗯...”古盗真皇眸中有神秘的光划过，祂的盗之大道在窃取林御关于这方面的记忆。
很快，祂就点头。
林御并未阻止古盗真皇强取这部分讯息，
古盗真皇对一条道的掌握很深，以林御如今的实力，想反抗，势必要动用那一条大道的雏形。
但那一条大道，只是存在便是惊世骇俗的。
比之无量大道还要终极的寰宇无敌大道一旦出现，恐怕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出现，顷刻间吸引来诸多目光。
林御还想以此做文章，在不朽复苏无力改变时作为底牌，不想这么快暴露。
“那也是命运啊...”
古盗真皇罕见的有些落寞了，祂在林御的记忆中看到了宇巅宗的结局。
被不朽虚影彻底毁灭了，连宗门故地都被灾劫封锁，一切不存于世。
灭亡的结局。
“前辈...”
林御自然是期望古盗真皇来点作用的，比如突然掏出一件不朽兵给他，让他绝地翻盘，那就最好了。
可惜，
这尊古老的真皇强者只是叹息，随后道：
“不必再期许本皇了，命运无常，本皇已破例无视你这变故，若是再多有动作，命运...将清算。”
“会有更可怕的变数出现，将一切拨正。”
“世间最伟岸，神秘的大道：命运。太过莫测了。”
“你可知，一个人的出生，行走，生活，死去，一切都在命运的轨迹之内，哪怕是你的出现，可能也只是命运的一环罢了。”
“没人能跳得出去，何况是本皇？除非那早已绝迹，举世不存，可称无敌的大道，或许可以逆命而行。”
“所以，宇巅宗最终命运如何，你这个所谓变数能做到哪一步？本皇只会坐看。”
越是靠近命运大道，古盗真皇便愈发佛系，越发绝望。
命运实在太过可怕了，好似世间的一切都在它的框架之下，
星移斗转，沧海桑田，每一个细节，每一出戏剧，每一段轮回，都囊括于其中。
有些人自以为变了主意就算反抗了命运，但实质还是没有脱离出去。
常人如何知晓，自身意见的改变不是一种命运呢？
古盗真皇并未感慨太久，祂情绪很快稳定，转而提醒道：
“下一个虹尾抵临日，便来此吧，与不朽族的谈判，需要你的前往。”
“这或许是你最后的机会了，本皇期望你成功。”
祂抬指一点，数道星辉便闪烁着落入林御的额头。
那是一些陌生的记忆，来自于‘圣子’。
祂在帮助林御，遮掩他的真实身份。
“去吧，莫要被发现，希望虽如渺渺烟云，但总归存在。”
“现世的宇巅宗已不存，那此地的呢？难道也要步那后尘吗？”
古盗真皇神秘兮兮的，东一句西一句，已经不再搭理林御了。
林御也只能告退了。
他知晓世间大道千奇百怪，修命运的就是这样的，到最后都是行走的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