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磊的谢谢,裴芝无法承担。
她私心杜磊留在部队,只是因为,她要完成任务。
出了病房后,迎来了杜母希翼的目光。
裴芝轻抿唇,摇了摇头,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。
杜母颓废地叹了口气,“磊子还真跟他爹说的一样,死倔。”
“小妹啊,麻烦你了,让你费神了。”
“没事,婶子,我还有事,我先走了,等回头我再来看他。”
杜母点头,要送裴芝下去,被裴芝推辞了。
楼下,裴望正靠在车外抽烟呢,整个人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。
看见裴芝后,裴望赶紧灭掉了香烟。
“小妹,我跟你说,完蛋了。”
“我刚刚下来,跟那个警卫聊天,他跟我说,前几天有个大学生来看磊子。”
“我就想着,磊子能认识几个大学生?我就报了江清源的名字,还真就是他。”
裴望犹如热锅上的蚂蚁,“你说,小江是咋知道,我们来看磊子的?”
裴望怎么都想不明白,他跟裴芝在家里面,很隐蔽啊,没有任何人提及。
“还有啊,小江前几天就知道了,他为啥不提呢?”
裴望想着这几天,家里面一切正常。
江清源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,跟他们一起吃饭,一起说笑。
还叮嘱他开车的时候小心点之类的。
裴望现在想想,就胆寒得很。
裴望说完后,发现裴芝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“裴芝!”
裴芝似乎回过神道:“咋了?”
“我刚刚说的那些话,你听见没有啊?”
“听到了,你说江清源发现我来看杜磊了。”
裴望张着下巴:“不是,小江都发现了,你真头铁啊,一点都不怕?”
“他知道就知道了,能怎么样?”
裴芝心情不好,语气也有些不耐烦。
“杜磊受伤住院,我们认识这么多年,来看看他,有什么问题?”
裴芝说得太理直气壮了,让裴望眨了眨双眼,也有些被说服了。
好像……确实没什么问题啊。
裴芝就是来单纯的看看磊子,关心磊子,有问题么?
但裴望总觉得怪怪的,难道这样,真的没有问题么?
“芝芝啊,这事不是你说没问题,就没问题的,得小江来说。”裴望跟着裴芝上了车。
裴芝系上安全带,反问一句,“那江清源这几天,他有说什么?”
“他是没说什么,我担心…”
“他既然装作不知道,那么我们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,俗称装死。”
裴望被裴芝说得一愣一愣的,他是由心底的佩服啊。
怪不得,裴芝这么会玩,有她这个心态,不管做什么,都会成功的吧?
裴望暗自发誓,他要跟裴芝好好学一学。
杜磊在医院里面住了快一个月了,他的身体康复得不错,伤口也都愈合了。
放在普通的医院,杜磊半个月前就可以回家休养了。
部队医院对杜磊的身体康复有好处,所以就一直住着。
杜磊身上的伤没什么大问题,部队医院也开了出院证明。
裴望跟裴芝早早就过来了,杜磊出了院,就打算回村子里休养一段时间。
办完了出院手续,裴望开着车,送杜磊回村,裴芝也陪着一起。
杜母原本以为,自己家里面一个月没住人了,肯定哪里都是脏的。
没成想,等她一到家,看着里里外外都被人打扫过的。
裴芝解释:“昨天,我哥跑回乡了一趟,让我娘打扫了下。”
杜母感叹,“真的是…搞这么客气干什么?我回来弄就行了。”
裴望把行李搬了进来,“婶子,我娘交代了,去家里吃饭,她今天都做好菜了。”
杜母想了想,也懒得折腾,接受了裴母的好意。
裴芝跟杜磊先去裴家,杜母先稍微收拾下。
裴母正在厨房忙活,听到有人说话声,连忙出来。
看见杜磊后,裴母眼眶也是红了。
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,你这孩子,福大命大,以后福气在后头呢。”
裴父也忙让杜磊去炕上坐着,别站着。
裴母念叨:“你这孩子,真是吓死人了,在部队咋能受这么严重的伤?”
裴父瞪了裴母一眼,“你懂什么,他这是光荣负伤,没看到前些日子,部队都来嘉奖了。”
裴母冷哼一声,“用孩子的命冒险的嘉奖有啥意思?”
“去去去,你这个妇人,头发长见识短的,去做饭吧你。”
裴芝也赶忙起身,“妈,我陪你去厨房打下手。”
裴母摆了摆手:“你那会这些,好好坐着休息吧。”
裴父拉着杜磊问部队,还有出任务的事。
杜磊不能说的,全部都跳过,跟裴父说了一些部队平时锻炼,还有比赛的事。
男人么,内心都有一颗当兵火热的心。
尽管裴父年纪大了,依然如此。
裴望坐到裴芝的身边,小声道:“我总感觉,老爹还是喜欢磊子做女婿多一点。”
“你看看,老爹啥时候能跟小江聊得这么开心啊?”
裴芝捶了裴望一下,示意裴望闭嘴。
杜母也收拾得差不多,跟杜父一起过来了。
人有点多,裴母让裴望支了个桌子,他们就在院子里吃饭。
裴芝忙着一起搬椅子,拿碗筷。
饭菜才端上来,院门就被人敲响了。
门口的人扯着嗓子喊:“阿望他娘,有人找啊。”
裴母赶紧放下碗筷去开门。
裴母望着面前的中年妇女,确认自己不认识,问:“你找谁?”
成母笑着问:“你是裴芝的母亲吧?”
裴母点头,“你找芝芝?她在里头吃饭呢?”
成母看见裴芝,直接冲了过去,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,就这么跪在了裴芝的面前。
事情发生的太快了,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。
成母哀求:“裴芝,之前都是我的错,我给你道歉。”。
“我不该去找你的麻烦,还害得你跟我儿子的孩子流产了,我给你跪下道歉了。”
“求求你,去跟学林说一说吧,让他回家吧。”
成母跪在地上,一箩筐地说了一大堆。
裴父听着听着,筷子就这么掉在了地上。
裴望面色慌张地站起身,“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?赶紧走,别打扰我们家吃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