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是谢家太过于位高权重,裴芝还真会想办法,让自己嫁进谢家来。
看谢夫人的面相,应当不是个尖酸刻薄的婆婆。
裴芝慢条斯理地用过了饭,谢夫人也从老爷子的院中回来了,眼眶还红着,似乎是哭过了。
谢夫人这次见到裴芝后,脸上也是少了几分客气。
“公主大恩,老爷子看到画像后,清醒过来了,不再如同之前一般云里雾里的。”
谢夫人没想到,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。
结果还真成了。
老爷子看到了画像后,先是愣了,然后默不作声地把画接了过来,轻抚画中人,流下了两行泪来。
当时在场的众人,无一人不落泪的。
裴芝也没成想,真的有用。
“有用就好,我也不算是白跑一趟了。”
谢夫人忙道:“谢府略备薄礼,还望公主一定要收下。”
裴芝扫了一眼,多是书本字画首饰一类的,便也没推辞。
时辰不早了,裴芝正要提告辞,便见着一剑眉星目的男子走了过来。
谢祁先是对裴芝行礼,然后对自己的亲娘行礼。
“祖父知道画是公主做的,命我把此物送给公主,说是谢礼。”谢祁双手奉上玉佩。
裴芝看了一眼龙纹玉佩,心中大约有了猜测。
裴芝接过玉佩,“这玉佩看着眼熟,我记得父皇好像也有一块类似的。”
谢夫人连忙解释,“这玉佩,是先皇赏赐给老爷子的,现如今,老爷子感谢公主大恩,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皇家人的手里。”
裴芝忙客气道:“谢老爷子现下身体不便,等日后有机会了,我再来探望他老人家。”
谁都听得出来,这是客气话。
一番客套过后,谢夫人亲自送裴芝出了府。
今日老爷子清明过来,不再像之前那般,糊里糊涂的,谢夫人心中的大石也算是落了地。
“你怎的还在这里?”
“祖父把自己跟画关在屋子里,让我们都不要打扰他。”
谢夫人闻言笑道:“看来,我请公主来,真是请对了。”
谢祁好奇,“我怎么不记得,皇宫内还有一位技艺如此高超的公主?”
谢夫人调侃道:“你平日里被德康公主缠着,听见公主二字,避之不及,哪里还有心思去了解这些?”
谢祁被母亲点名了,略有几分无奈。
“母亲,您就别取笑我了。”
谢夫人笑过后,也正了正脸色,“公主是林妃的女儿,平日里深入浅出,如若不是那日皇后的千秋宴,公主露了一手,我们还真不知道,还有这样一位公主存在。”
谢祁若有所思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行了,正好你今日在这里,娘也有要事跟你说。”
谢祁询问:“何事?”
“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,寻常人家,你这个年纪,孩子都有两个了。”
谢祁今年都二十有一了,跟谢祁同岁的男子,哪个没娶妻?
而谢祁真是被生生耽误了下来。
德康一直缠着谢祁,让谢夫人也不敢给谢祁说亲。
要是传出去了,这不是谢家嫌弃公主不成么?
谢夫人只能说,去寺庙找高人给谢祁批了命,要晚几年成亲才行,否则必有大灾。
“现下德康也已经出嫁,娘瞧着,也该给你说亲了。”
谢家有祖训,男子三十以后,才可以纳妾。
三十岁了,正妻应该也儿女成群了。
要是夫妻关系好,自然不会纳妾,要是相处不来,纳妾也不算大事。
谢祁的情况复杂,被公主逼迫着,不敢成婚,因着祖训也不能纳妾,身边一个伺候的女子也没有。
谢夫人心疼儿子,却也知道,谢家才是最重要的。
“娘是想着,赶紧把你的婚事给定下来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谢祁明白母亲的意思,“一切,全部都由母亲安排便是。”
谢夫人笑道:“那娘就去物色几个姑娘,然后让你自己选。”
谢夫人想了想,又补充一番,“为你选妻,对方家中出身不会太高。”
后面的话,已经不需要谢夫人开口。
“母亲放心,儿子明白,只要人品性没问题,其余的,都不重要。”
谢家的根基在这里,自然不会去跟那些高门大户结亲。
谢夫人叹了口气,她看着芝兰玉树的儿子,真真是委屈了他了。
先前因为德康公主,生生耽误了几年。
现下选妻子,也只能从小门小户中选。
谢祁走后,谢夫人又是深深叹了口气。
“夫人,莫要叹气了,这身子不好。”
“我何尝不知?只是婚嫁是大事,一想到要委屈我儿,我这个当娘的,就心疼。”
儿子这般优秀,但要为了谢家,只能娶那些个小门小户的女子。
谢夫人想想,便心中郁结。
“谁说不是呢?刚刚公主跟少爷站在一起,奴婢瞧着,真是一对璧人。”
谢夫人想起公主的容貌,也止不住地点头。
“公主确实貌美,性子也好,一点都不娇纵,她要不是个…”
后面的话,谢夫人摇了摇头,无需再说了。
裴芝是公主,只要是公主,就不可能嫁到谢家来。
裴芝带着礼物,回了皇宫。
先去拜见了皇后,皇后留裴芝说了两句话,便让裴芝休息去了。
林妃宫殿中,裴芝看着站在殿外伺候的下人,明白林妃今日是有客到了。
“娘娘说,等公主回来了,立马梳妆打扮去见客。”
裴芝听了宫女的话,暗暗猜测,今天来客,应当是与她有关。
思来想去,也就只有婚事了。
裴芝心中有数后,便不再着急了。
收拾妥帖后,裴芝刻意戴上了谢老爷子送给她的玉佩,挂上后,理了理衣服,这才去给林妃请安。
裴芝猜得果然不错,在林妃这里做客的,自然就是之前宴会中打过招呼的侯夫人。
裴芝来之前,她们二人估摸着是相谈甚欢。
裴芝见过礼后,林妃让裴芝在她身边就座。
“本宫就一个女儿,平日里,也是千娇百宠着。”
侯夫人听闻,拿着帕子遮住嘴边的笑意,心中虽然不屑,面上却也直点头。
要是真宠爱女儿,就不会与她坐在这里了,谈论把女儿嫁给她那个鳏夫弟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