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黄鳝?”
林沫沫疑惑道:
“你想吃黄鳝嘛?现在大冬天,田里都冻僵了,可抓不到黄鳝。
就是夏天,怕也不多,这东西挺精贵的,家家都在抓,拿去县城卖。”
“是嘛?”
秦宇愣愣一声,不甘心,
“那河里鱼虾有吗?”
林沫沫不知自己男人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些,道:
“河里鱼虾肯定有的啊,不过每年夏天都有人往南阳江里投鱼毒,都给抓光了。
你想吃鱼嘛?回头我给你买点!”
秦宇心里苦笑,随即摇头。
心道,他这是穿了个假重生嘛?
不应该啊,正常不该是田地里黄鳝一抓一大把,河里一捞鱼虾满瓢啊!
完了拿去市场,这第一桶金不就来了!
顿觉嘴里的肉都不香了,眼下已是92年一月初了,到月末魔都那边的股票认购证就要对外销售,
这一波发财的机会,可绝对不能错过啊!
林沫沫见自己男人闷闷不乐的,不由道:
“你怎么了,哪里不舒服嘛?”
“没有!”
秦宇摇头,不多想,“来吃饭,吃饭!”
又给媳妇夹了块肉到碗里,
“多吃点,你这太瘦了。”
“嗯呢!”
吃完午饭,媳妇要去镇上的罐头厂上班,也不是正式工,临时工,每月能挣个一百来块,全靠这点收入维持着。
林沫沫把一布包给挂肩上,道:
“那我走了,晚上可能要晚些回来,你到时要饿了,热下饭菜可以先吃的。”
秦宇点头,跟着出门,“我送你去吧。”
“不用呢,又不远!”
“你这骑车过去得四十多分,怎么不远!”
秦宇不多说,出了门,发动车子,拍拍后座,
“来,上来,把围脖围上,这天冷的很。”
“喔!”
林沫沫过来坐到后座,双手却有点无所适从,不知该放哪,明明两人已是夫妻了。
秦宇也是如此,他是更‘陌生’,不过还是道:
“把两手放我上衣兜里,这样暖和点。”
“嗯!”
林沫沫忸怩一会,身子贴过来,双手放男人兜里,
“抓紧了!”
秦宇一拧油门,摩托车往前窜去,林沫沫刚没抓紧,毕竟还是有些芥蒂的,一下往后倒去,吓得忙把人给紧紧抱住,
身躯紧贴,没一丝间隙!
两人虽都穿了厚厚的袄子,但秦宇明显能感觉到后背一团柔软压迫上来,让得他腰杆都不由直了些,
有些火热!
二十来分钟后,来到镇上的罐头厂,厂子是国营的,工人不少,有个两三百人,到了门口,林沫沫从后面下来,把围脖给解下来,
道:“你脸都冻红了,这你围着。”
“不用,我抗冻!”
“戴着呢!”姑娘坚持着。
“好好!”
“我给你围上”,
林沫沫上前一步,很体贴温柔的给他围脖颈上,两人面对面,呼吸可闻,鼻间女人独有的馨香弥漫,
让人为之一振!
“回去路上慢点开车。”
秦宇点头,“你进去吧,晚上我过来接你!”
“嗯呢!”
林沫沫点点头,转身进了厂里。
——
——
半个来小时后,秦宇回到村里,来到刘八皮家,车停门口,都没下来,朝里头大声嚷着,
“刘八皮,赶紧给我出来,赶紧的!”
过了会,刘八皮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,都不敢靠近他,说话哆嗦,
“秦宇,你……你到底想干嘛?”
早上被人一顿揍,这会还是鼻青脸肿的,真是怕了。
秦宇瞧这货这衰样,不屑道:
“不打你,有事找你,过来,咱俩聊聊。”
刘八皮磨磨蹭蹭过来,都不敢正眼看人。
“有烟吧?”
“有有……”
刘八皮兜里摸出烟,抽出一根给递上,还给点上火,秦宇悠哉抽一口,道:
“八皮啊,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,上万的摩托开着,这利群烟可不便宜,这钱都是出老千搞来的吧?
倒是找到个发家致富的好法子,挺有头脑啊!”
刘八皮挠下头,心虚道:
“那个,秦宇,我……我就是偶尔出个老千,今儿早上跟你玩牌是第一次,以前从没……”
“行了!”
秦宇一点不想听,摆手打断,抽口道:
“在我面前就别装了,你刘八皮什么货色,一脱裤子我就知道你特么想拉什么屎。
过去的就过去了,我也不找你算账。
你给我交个底,买摩托车的钱哪里来的。”
“这个,我……”
刘八皮一脸为难,“我自个攒的钱!”
“我呸!”
秦宇一口啐过去,骂咧道:
“你特么咋不说当丫丫赚得呢?槽!
看来早上那一顿揍你轻了,来,你秦爷再给你松松筋骨。”
摩拳擦掌,要下车来。
“哎,别别别!”
刘八皮立马怂了,
“我……我说,我那个什么,就是在镇上赌博,赢了些钱,然后慢慢攒起来的。”
“镇上?”
秦宇道:“出老千了吧?”
刘八皮没回答,这是默认了。
“玩得人多吗?你跟我说说情况。”
刘八皮以为这人赌瘾又犯了,没多想,道:
“我玩的地儿在一山上,是镇上的王二苟开的,这人是镇上一霸,下面还有个亲弟弟听说是镇派出所的,黑白上都有些关系。
反正挺能耐一人,大家都不敢惹,不光开赌场,还在里面放高利贷,是个狠人,我听说有赌徒在里面还不起高利贷,这人就去人家里搬东西,还把人媳妇给整去,卖肉还债呢。”
秦宇又是抽口烟,嘴里吐出烟雾,
“狠人?呵呵,哪有你八爷狠呐,都敢在人家地盘出老千,不怕双手被人剁了?”
刘八皮嘴角抽了抽,没说话。
秦宇继续道:
“这山上的赌博什么时候开始?总不能大白天就开吧?”
“那不能!”
刘八皮道:
”都是晚上九点来钟才开始,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山的,得有熟人带,检查下人有没问题,赌资至少五百起,不然别想上山。”
“花样还不少!”
秦宇把燃到烟嘴的烟给丢到地上,哼声道:
“今晚有赌局吧?”
“应……应该有的!”刘八皮讷讷道:
“你要去啊?”
秦宇点头,
“回头给我准备五百块钱,听到没?”
刘八皮欲哭无泪,
“秦宇,不是……秦爷,我真没钱了……”
“没钱是吧?”
秦宇撇嘴,“成,回头我把摩托车卖了,有没有自己看着办,晚上我要见钱。”
说罢,开车离去,
“突突突………”
留得刘八皮一人在寒风中凌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