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霸心里也是苦矣,真是被冤枉的,钟馗、钟旭这俩混蛋一口咬定,投毒之事是他指使的,
他指使不假,但可没让你混蛋投老鼠药啊,但如今这事儿,自个身上沾了这么些烂屎尿,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不认也得认!
除了向上面攀咬,甩锅,还有别的路嘛?
也是‘被逼无奈’!
果然,洪兴一听,暴跳如雷,眼珠子要瞪出来了,
“王霸,你几把的不想活了,我特么什么时候指使你去投老鼠药了,啊?
你敢诬陷劳资,我特么要你好看……”
神情激动,过去只有他污蔑、栽赃别人,现在却是反过来了,这如何能受得了,没从审讯椅上蹦跶起来,
被两名警察给牢牢摁住。
事已至此,为求自保,王霸也管不了那么多了,回怼道:
“洪兴,我有没有污蔑你,你心里明白,警察同志,之前审讯时,我有一点忘记交代了,这个洪兴不仅跟桔子罐头在商业市场上有矛盾,
跟正宇食品的老板秦宇,也有私人恩怨,之前在一次酒局上,这人垂涎秦宇的对象,对人动手动脚,最后闹得不欢而散,那时就对人怀恨在心。
这一点,当时酒桌上其他人都看见了,你们可以去核实的,这洪兴当时还放出话来,要把秦宇给整死……”
“王霸,你个狗日的!”
洪兴双目赤红,真想把面前这混蛋给生嚼了,怒喷道:
“你特么胡说,胡说……刘舒记,李柿长,王局,我……我是冤枉的,冤枉的啊,你别听这混蛋胡说八道……”
本就没什么城府,草包一个,想给自个洗白,却是越抹越黑的节奏,乱了分寸了,
这在王严等一干人看来,这是心理防线整个崩溃,语无伦次的表现,笃定案件的幕后真凶,就是这洪兴了。
王严当即让下属把王霸三人押走,然后道:
“洪兴,现在还要拒不交代嘛?我告诉你,机会已经给你了,而且就这一次,你自个不珍惜,那就怪不了别人,
想清楚了!”
“我……”
洪兴这会跟泄气的气球一样,瘫坐在椅子上,萎靡虚弱,嘴里念叨着,“我要叫我的律师来,叫我的律师来……”
——
——
又是三天,市区一酒店房间!
秦宇和王曼丽面对面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,局面已定,这几天倒是难得的悠闲,
王曼丽看着面前悠哉抽烟的男人,双腿交叠,翘着二郎腿,一抖一抖的,目光看着窗外的景色,眼神微眯起,你说他吊儿郎当吧,又给人种沉稳、睿智的感觉,
在这家伙身上,各种情绪交织一块,很难看清人的真是意图、心性。
太老成了,跟他现在的年龄有些不匹配!
道:“市局那边的消息,这洪兴依旧是拒不交代,还请了律师给自己申诉,这案子一时半会怕是了结不了,这么拖着,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?”
“王姐,放心好了!”
秦宇表情淡然,成竹在胸的语气,
“他洪兴如今半拉身子掉进屎坑里了,还想爬上来,哪那么容易?就是有些人,想为利益铤而走险,也得琢磨琢磨,会不会自个沾一身屎尿,再一个不小心滑下去,
有命花这钱嘛?
这案子如今都是通天了,上到省里的最高决策层,下到平头老百姓,哪个不晓得?
这节骨眼,谁还敢站出来替他洪兴撑保护伞?除非自个活不耐烦了。
有王霸、钟馗、钟旭这三人在,他洪兴跑不了的。”
王曼丽这时低声道:
“哎,我问你,其实这里头怎么回事,咱心里明白,他洪兴指使王霸人使阴招不假,但到底有没有投毒,这还真不好说,也许是那个钟旭自己投的老鼠药,
真要如此,不就是冤枉了洪兴,有些,有些……”
“有些不地道?”秦宇“呵”一声,打趣道:
“怎么,王姐,这是对‘情郎’不舍嘛?”
“滚!”王曼丽瞪人一眼,没好气,
“一天到晚胡说八道,我跟你说正经的,这洪兴是恶,但凡事还是得讲究实事求是,从事实出发,不然咱跟洪兴之流有什么两样?”
“呵呵!”
秦宇轻笑一声,弹下烟灰,道:“王姐,我心胸没你这么宽广、厚实,也不是什么烂好人,正人君子,
别人不光爬我头上拉屎撒尿,还要我吃屎,更想把我咽死的节奏,完了我还得跟人讲道理,实事求是,按部就班一步步来,
我可没那么好脾气!”
王曼丽柳眉微蹙起,道:“你这恶心死了,什么比喻,又是屎又是尿的。”
秦宇耸耸肩,
“我说得就这么个意思,跟不同的人就得用不同的手段,就这么说吧,这老鼠药到底是洪兴指使,还是钟旭自己的决定,你敢打包票,就一定是这个钟旭不小心把老鼠药放多才导致两名受害者死亡?
说到底还是人的一面之词!
就算他洪兴是被冤枉的,我也不会饶他。
这人如今的处境,不就跟我先前一样嘛,一个多礼拜前,我可还是戴罪之身,被关押在警局里,要不是罐头里检出老鼠药成分,我秦宇或许这人生就走到头了,两死一伤,还不够枪毙的。
完了厂子倒闭,经销商、果农讨伐,银行还欠着贷款,我死了,这些债务可就全转移到我家人身上,整个一家破人亡,他洪兴栽赃诬陷我秦宇时,有替我想过这些嘛?
我可不是什么圣人,我就是一睚眦必报的‘小人’,你都要我命,抢我女人了,我还要菩萨心肠,饶你一回,脑子被驴踢了。
趁你病,要你命,这是我做事的行为准则。”
王曼丽听出了对方有些生气,有些委屈,
“喂,我也就是发表下自己的看法,你这干嘛呀?指桑骂槐的说我,说我是烂好人,女圣人呗,哼!”
秦宇苦笑,
“王姐,我哪敢,你是电台主持人,又搞法治节目这块,一切从实际出发,力求严谨真实,我可以理解。
但你也得清楚,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正、公平,都说人人平等,这你相信嘛?平等嘛?
听听罢了,真要相信,那就太幼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