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这桩旨意对元清晚来说是暂时脱身的,她也不明白赵洵的心意,何况赵洵自从接她回来就极少见到,所以也就顺理认为他也是皇命不可违,跟她一样被推着走。
只是他可能心中所求已无望,所以是谁都无所谓,才这样随随便便就接受一个替身,觉得这样也无所谓了。
她虽有失落,可她本来也是要离开的,她也就不在乎了,但是要如何离开,她还要想想。
以后的日子里,赵洵总是下朝了就直接回府,却一直不曾踏足玉琼轩,只一个人独坐在揽月楼,看着玉琼轩的方向,想知道她在做什么,虽然他知道她身体还不曾将养好,连院子里也是极少出来,大多数看到的不过是徐姑姑忙上忙下的身影。
元清晚入府的第五日,一个淡紫色衣裙的女子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,气势汹汹地看着元清晚,却又似乎没有想好怎么办。
“你就是元清晚?”
元清晚不知晓对方的身份,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,想看看这又是要唱哪出戏。
“嗯,应该是,如何?”
女子对元清晚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颇为不满,叉着腰给自己蓄满气势,努力想装出一个泼辣的样子。
“你少装了,一个江湖医女也想靠近义兄,就凭你,能跟九瑟姐姐抢吗?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?”
元清晚住进肃章王府,人人都知道是皇帝的意思,可这件事的因由没人清楚,也没人解释,想来赵洵位高权重,元清晚想飞上枝头,靠近赵洵这个说法比较合理。
这女子一副善者不来的样子,元清晚本不愿搭理,但是这跟谁抢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,猜测这女子的口中的九瑟姐姐莫不就是赵洵心里那个人。
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打探出二人有何渊源,若是当真是赵洵想要的那个人,她就一起想想办法化解,这样再求他助自己脱身,她跟赵洵岂不是两全其美。
赵洵现在解不开心结,所以觉得一个替身也无所谓,但是让他看到希望,他就会去反抗,他的反抗比她有用得多。
“喔,跟谁抢?”
“我干嘛要告诉你,反正你比不过。”,女子骄傲地说道。
元清晚想着这女子真是误事,干嘛不痛快些,正想再开口,忠伯他们听见,急急忙忙地已经赶了过来,那女子颇为扫兴地拂袖而去,一副会再回来的样子。
“徐姑姑,这姑娘是何人啊?她口中的九瑟姐姐又是何人?”
“姑娘,明明小姐的父亲对老王爷有恩,被老王爷收为义女,老王爷身故之前特意嘱咐过必须善待她,性子爽直些,至于九瑟小姐……”
徐姑姑支支吾吾不肯再说,她一下急了起来,毕竟能让这王府义女如此相帮的人,定然有些渊源。
必须要了解清楚,要知晓这九瑟姑娘是何方神圣,是不是跟这肃章王有点儿绵绵情意,能不能助自己卖王爷一个随便提要求都不会拒绝的大人情,这对她是个大事。
只是徐姑姑毕竟出身宫中,性子谨慎,不愿多言主子们的流言蜚语,她看了出来,再挪过去继续纠缠,再三保证,举着手发誓。
“姑姑,我就想了解了解,你但说无妨,我绝不外传。”
徐姑姑被她磨得推脱不了,只好略略告知一些,“九瑟姑娘乃是宣平伯府的四小姐,棋艺上佳,王爷惜才曾收为弟子教授她棋术,原来京中曾有些传言,都是旁人信口胡说,姑娘不必在意。”
徐姑姑尽量把所有事都说得朦胧些,怕元清晚心里会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,可是元清晚的样子看起来倒不像有什么情绪,这才放下心来。
元清晚忽然觉得这一切都说得通了,赵洵曾收此女为徒,想必二人志趣相投,日日相处,培养出了一些对外人不足道的感情,因此被人非议。
但是面上二人过了师徒之礼,身份有别,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若是承认了总归是有些影响不好的,所以赵洵才说没有他,女子才能过得很好。
她按着自己的逻辑去套了半天,觉得十分合理,可是不想到赵洵在京中不流于俗的声名,又觉得有些矛盾。
按迂腐来想,师徒变情人,是会引起些好事者的非议,但按赵洵来风格来说,他不会走上这条路,二人毕竟没有血缘关系,便是惹人非议,他也不会惧怕这种流言,反正在他身上本就争议良多。
一切想起来似是而非,她也不敢确定,倒耗费了自己的心神,只好想勉强自己停止胡思乱想,只待找个时机跟赵洵或者温九瑟确认才好。
她虽然想着如此,但是毕竟盛京没什么熟人,既没问上赵洵,也没问上温九瑟。
赵洵便不说,只是温九瑟,也只是偶然远远见过一次,照面都不曾打,只是见着重明明跟她有说有笑,十分亲昵,她便猜测应当是了。
不见真容,难以定断,不过女子身姿婀娜,举止间自带一股娴静风流,倒不愧是赵洵一手培养出来的妙人,跟他的气质也有几分相配。
可怜她在这京中毫无根基人脉,又不好向这些人去打听,一直不得其道了解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和阻隔,便一直拖着此事。
而另一边,徐姑姑真心待元清晚,也知道圣意,便想让着孤女得到王爷垂爱,却在入了王府之后,一直不见二人亲近,元清晚又偏偏身体不好每日昏昏欲睡,偶有醒来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,急在心里。
为了帮元清晚,四处帮着打听赵洵的行踪,与找时机安排二人相处,碰上一直也为赵洵婚事焦急的忠伯,两人一拍即合,中秋佳节,才子佳人,冤情孽债,一切即将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