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有力响亮的马蹄声将虞欢与裴君珩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。
寒风将马车绸缎所织的帘子掀起,滚动的车轮碾压在厚厚的雪地上,溅起阵阵飞雪。
虞欢眉眼是按耐不住的雀跃,“都快便能追上了。”
她希望坐在马车里的是闺蜜三人!
穿来古代这么久,实在是太想她们了。
“夫人可坐稳了。”裴君珩低声提醒。
虞欢轻轻点头,“好。”
裴君珩狠夹马腹,骏马踏破凛冽宁静的天际,疾速飞奔而出。
虞欢如海藻般的发丝随风而起,在空中扬起一抹弧度,且带着淡淡的香味,扑进裴君珩的鼻尖。
裴君珩清冷的眸子里翻滚着潮涌,呼吸微沉,才勉强让自己淡定下来。
…
沈翩枝被萧沉渊抱在腿上,身子柔弱无骨的倚靠在他的怀里,眸底透着明晃晃的碎光,忽然来了一句:“夫君,我好想欢欢。”
她已经见到晚晚与月月了。
就差欢欢了。
也不知欢欢身在何处。
萧沉渊垂下沉静的眼眸看她,“欢欢是何人?”
沈翩枝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,温和的眉眼弯了弯,柔声道:“她是我的手帕交,我们四人一起长大。”
她眸里有盈盈光芒点缀,似闪耀的星光,美不胜收。
萧沉渊动作温柔地拨弄她额前的碎发,指腹沿着鬓发抚到后脑勺,指尖插进发间,溢出的声音带着一抹宠溺,“为夫带你去寻她可好?”
沈翩枝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。
她虽然很想找到虞欢。
但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生死蛊。
找欢欢的事情可以暂放一边。
萧沉渊扬了扬唇,慵懒道:
“枝枝可是在担心为夫体内的蛊毒?距离下个月圆之日还有十来天,时间尚且充盈,可以去找她。”
沈翩枝眉心微拢,娇嫩纤手忽而覆上他的唇,不让他继续往下说了。
萧沉渊感到她柔软的手,眉骨轻抬,“夫人还挺霸道,话都不让人说了。”
沈翩枝:“……不让你说,你不还是说了。”
她这招对他毫无用处。
“夫人采取有用的措施,为夫不就说不了了?”萧沉渊语气捎上一抹戏谑。
沈翩枝当即就猜出他的意图,满面红晕地瞪他一眼,“萧沉渊,你真的很不正经。”
“若是正经了,如何把枝枝追到手?”萧沉渊眸里淌着浓浓的笑意。
此话一出,沈翩枝竟然无法反驳。
萧沉渊说得挺对的。
他若是不争不抢。
她压根就不会对他动情。
所以这和后来者居上是一个道理。
沈翩枝动了动唇,正欲开口之时。
一道沉重的马蹄声闯进了他们的耳畔。
沈翩枝眸色一顿,下意识抬眸望他。
寒夜的嗓音骤然传来——
“王爷,身后一男一女骑着马正往我们这里追来,是否要甩了他们?”
一男一女?
沈翩枝眉梢跃上一丝疑惑,从萧沉渊怀里出来。
萧沉渊掌心禁锢在她的腰肢,把她稳稳摁回怀里,话却是对寒夜说的,“传令下去,铁甲卫严阵以待!”
“是,王爷。”寒夜恭声应下,立刻执行。
沈翩枝掌心轻推萧沉渊的胸膛,“夫君,我想掀开车帘看一眼。”
“枝枝可是忘记白希偷袭的事情了?”萧沉渊一脸平静的看着她。
沈翩枝眸里的狐疑顿时浮了下去。
已经有了前车之鉴,往后就更加小心谨慎。
她不想萧沉渊再出事了。
所以不掀开车帘是最好的法子。
思及此,沈翩枝脸上浮出乖顺地神色,“我不看了。”
“枝枝真乖。”萧沉渊掌心轻揉她的发顶,贴在她耳畔缓缓吐息。
沈翩枝伸手揉了揉发痒的耳尖,气鼓鼓道:“你故意的!”
他老是一言不合就撩她!
耳根子可是她最敏感的地方!
这和拿捏她的命门有什么区别?
萧沉渊唇角噙着狂痞的淡笑,“这么明显?”
沈翩枝噎了一下:“……”
就在此时。
马车渐渐停了下来。
一支铁甲卫迎了上去,团团把虞欢与裴君珩围了起来。
裴君珩手一拉缰绳,骏马长嘶一声,在原地踏了几下,停了下来。
虞欢看着眼前这大阵仗,眉眼清冷无温,“他们貌似把我们当成了敌人。”
裴君珩身上往前倾斜,在虞欢耳畔低声道:“你在围场时不是让马受惊吗?或许你可以故技重施。”
虞欢怀疑他是故意这么说的。
他还在耿耿于怀呢。
方才本来是想跟他解释的,但看到马车就赶紧追了过来。
现在的确要跟他好好说一下。
虞欢侧眸看裴君珩,温声道:
“裴君珩,我用簪子插入马腹,并不是针对你,我的性子本就恣意妄为。”
“那时看到你狂妄自大,我一时叛逆便那般做了,其实换作是别人,我也会这么做。”
“但我此举的确是冒犯了你,我跟你道歉。”
裴君珩一瞬不瞬地看着虞欢,她眼波坚决,周身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干劲,明媚又自信。
他不就是喜欢这般的她吗?
裴君珩眸底的宠溺压抑不住流出,薄唇微扬,“不必道歉,在我面前,你只需做自己。”
虞欢略显诧异,“你不怪我了?”
“我从来都没怪过你。”裴君珩勾唇。
虞欢唇角不由绽放出一抹笑容。
立在正前方的寒夜看着他们打情骂俏,脸上透出几分无语:“你们来此就是为了谈情说爱的吗?”
裴君珩目光从虞欢脸上移开,面色冷峻地开口:“可否让在下见一下你们的主人?”
“你有何事要找我们的主子?”寒夜拧眉。
铁甲卫个个身材魁梧,肃目凛然,周身皆透着肃杀之气。
仿佛一声令下,他们就会擦掌磨拳,一招制敌。
裴君珩身姿挺拔地坐于马背上,与生俱来的君王威仪仍是无声渗出。
光是一个眼神,便足以震慑到他们。
但裴君珩有求于他们,态度诚恳恭敬地询问:“我夫人觉得你的主人似曾相识,不知可有此等荣幸一睹芳容?”
寒夜听到此话,俯身靠近马车,“王爷意下如何?”
话语落下,葱白的玉手不紧不慢地掀开车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