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家。
霍夫人喜极而泣:“你说真的?琼林县城已经解困了?哎呦,这真是好,你们大公子不能回来吗?”
护卫双手递过信:“夫人,这是大公子让我送回来的信,他说信里都有写。”
霍夫人转手递给身边的大儿媳妇:“你看看吧,阿平,你家公子可还说了什么话?”
阿平道:“大公子这段时间身体不怎么好,他现在又没时间歇,郝大将军带人在县城里,他还得陪着。
大公子让我回府多拿些药带回琼林县,不光是自己这些人用,身边的衙差、同僚也得送些。”
“娘,相公当一县之长不容易,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,就算是身边的衙差也不能得罪了,还得指着人做事呢。”周氏道。
“那是那是,阿平,你直接去找喜叔,让他带你去备药。
这个霍止,真是不像话,都五六日不归家了,你那个弟妹,成日就跟哑巴似的,就带着儿女关在院子里,这样培养出来的孩子,将来连人都怕见,还能有什么出息?”
霍周氏轻声道:“婆婆,各人有各人的性格,弟妹不喜欢说话也不能怪她,这个时候又不能出门,关在院子里也安全。
就是大公子来这里都一旬了,小叔跟他们那么熟,怎么还不把大公子找回家给公公治疗?得病的人,尤其是这种病,越早治疗恢复越好。
就是相公,他不能回来,小叔却是能去,如果能去给相公诊诊,我们就放心了,要是能带平安那就更好了。”
“可不是?不行,一会我就让喜叔去找阿止,问他这个家还要不要?明明知道他爹卒中,全大周治卒中最好的就是大公子,他跟平安的关系那么好,就算是看着平安的面子,大公子也会来的。
再者,阿允那个琼林县不过两个时辰的路,当日去当日就能回来,我会让他去一趟的。”她转身向松涛院走去,这件事得跟老爷说,老爷心心念念挂着的就是长子的处境。
如今县城终于没事了,一高兴说不定他的病就更好了。
庞喜看着阿平久久没吱声。
“喜叔,大公子要多些日常药材,最好是多些成药,这次县城药材最缺,大公子表现好了,对他将来的仕途也是有好处的。”
“阿平,你要的这些药材,多了可能不行,东家捐了不少出去,前段时间只要家里有些银子的,都排队买药囤货,咱家的价钱涨的最少。
今年药材产量不过是往年的三四成,库房里都空的差不多了。”
阿平着急了:“那可怎么办?喜叔,东家在哪?我去找他,大公子还在等着呢。”
庞喜心里一阵难过,东家差一点就没了,霍家除了老太爷没人关心东家,可惜老太爷走了都好几年了。
有南说东家不让他跟府里说他染病了,怕二少夫人担心,怕老爷知道病更重了。
庞喜苦笑,他六七岁就跟着老太爷,四十年过去了,其实老太爷临走前几年就放了他的契,他随时可以走人的,却放心不下小东家。
“我也好久不见东家了,阿平,如果你要的量不多,我可以抽些给你,太多了实在没有,药庄现在也没办法拿存货。”
“喜叔,你还是帮我找找东家吧,大公子话都说出去了,没有药回去,他很丢面子的,药你还是尽早准备吧,我明日一早要动身的。”
阿平不再迟疑,转身就走,如何凑药就不是他的事了。
不一会,庞喜就派了一个小伙计去找东家,如何去做他只听东家的。
半下午,霍止就收到了喜叔的信。
他这个大哥真是不食人间烟火,一开口就是两千两银的药材,还是防疫病常用药,他去哪里拿出这么多?
如果是在往年,倒也不是不能,这个时候,又是在霍家捐出近乎一小半现药的时候,他再带走这些,医堂那不是要关门了?
他很快写了一封信:“有东,信交给小五,让喜叔就拿一百人的用量,多了没有,再有几日我就能回城了。”
霍止的这封信直接让霍家炸了锅。
首先是大少夫人不干了。
相公说出去的话,怎么可以收回来?那不是在打他的脸吗?
她直接找上了婆婆,霍夫人正在服侍老爷喝药,被一脸怒气的大儿媳妇叫到院子里。
“有什么不能回头说吗?这么着急忙慌的。”
“婆婆,相公要些药,喜叔不给拿,说是小叔只让拿一百人的量,他那县城那么多人,堂堂一个县太爷说出去的话怎么能不做数?
婆婆,这个家也有我们大房的一份吧?老太爷把华寿堂交给小叔,难道就不能拿药了?以后我们大房用药是不是也要花钱买了?”
大少夫人越说越气,声音清清楚楚传到了霍老爷的耳朵里。
本就对小儿子这几日对他不闻不问很是生气了,现在又来阻长子的前程。
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。
父亲临终前确实是把华寿堂交给霍止,声称华寿堂的东家只能是霍止。
但并没有说霍允就不能从家里拿药啊。
这个孽子。
霍老爷越想越生气,整个人都不好起来。
突然他就感觉透不过气来,心口一阵阵刺疼,却喊不出来,等一旁的老仆发现老爷不对劲时,老爷已经昏了过去。
“夫人,大少夫人,老爷昏过去了。”
霍夫人大惊:“怎么回事?老爷不是好好的吗?”
她突然惊望着大儿媳妇。
霍周氏也一手捂住了嘴。
霍夫人恨恨地瞪了周氏一眼,“还不赶快派人去找喜叔,让他无论如何想办法找大公子过来。”
看周氏小跑着走了,她这才跑进院子里。
她是什么命呦,大儿媳妇说话不分场地,小儿媳妇死人一样什么事不管。
老爷要是怎么啦,她绝不轻饶这两个。
当庞喜找到孙思成时,平安正从汪清那别院回来,汪清病不算重,但这种疫病发作起来病情是一天一个样,平安根本不敢大意。
“师傅,我去吧,我看黄大人又过来了,指不定又是找您跟院正大人商量事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