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秋池回到卧室,双手捂着怦怦乱跳的小心脏,脸红地不像样子。
她快步走到盥洗台前,捧起凉水打湿面庞。
晶莹的水珠挂在她皙白无暇的脸颊上,连纤长如蝶翼震颤的睫毛都挂着几滴,悬悬地停顿不到几秒钟,滴答滴答地落下。
沈秋池缓缓抬起头,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。
双腮淡粉,就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晕色,她水灵灵地眼睛眨啊眨的,含着满腔春水荡漾,一副心焦神乱,又容易被攻略的模样。
“不过做了顿饭而已,沈秋池你在心动什么?”
她自我喃喃,将悸动的心情缓缓压下。
直到面色冷静,潮汐褪去,才把原有的遇事不慌拾捡回来。
厉砚修惯会用手段来达到他的目的。
沈秋池不能被他的表面而蛊惑,更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。
他之所以这么做,无非就是想把她驯服,成为他忠心耿耿、别无二心的“宠物”,这样霸道又病态的行为,简直令人窒息。
她快速卸了妆,佯装恣意随性,不被动摇地敷了片面膜。
然后打开手机,开始回复一些琐碎的工作。
厉砚修收拾完后,原打算上楼去看看沈秋池,但略一思忖,又放弃了。
两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,她都那样如坐针毡,浑身不自在。
他若是再跟她同处一室地就寝,恐怕她会休息不好。
“少爷,您吩咐的燕窝。”
保姆端着炖盅,笑吟吟地从偏厨出来。
厉砚修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燕窝,眼神如白水般平淡地看向楼上卧室。
“你给她送过去吧。”
“嘱咐她早点睡,别熬夜。”
保姆怔了怔,立马应声上了楼。
内心琢磨——
少爷要跟少夫人分房睡?明明两人吃饭的时候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呢。
翌日,天光大亮。
沈秋池醒来后,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。
床褥平展,没有褶皱痕迹。
厉砚修昨晚没来过。
沈秋池暗暗松了口气,但又莫名其妙地夹着一股落寞。
他果然还是心里藏着白清歌,这才精神洁癖地不想再跟她同床共枕。
掀开被子,她很快下床,简单洗漱过后下了楼。
沈秋池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。
果不其然,在餐厅里看到了趾高气昂地林岚。
她昨晚一直没出现,兴许是厉砚修跟她说了什么,这才偃息旗鼓。
憋了这么久的火气,肯定会给阴阳怪气地放个大招。
沈秋池看都没看她一眼,拉开座椅准备吃早餐。
粥勺还没送到在嘴边,尖声刻薄的声嗓便幽幽荡荡地传到了她的耳边。
“当了董事长的人就是不一样啊,看到长辈连招呼都不打。”
“我不跟没礼貌的长辈打招呼。”
林岚的脸色瞬间变得犀利,眼神如刀的剜着沈秋池:“我可听家里面的佣人说了,你昨天居然指使砚修给你下厨做饭?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!”
“是他自愿,还是我强迫,你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?”
沈秋池字字回怼,一点窝囊气都不受。
甚至还与林岚四目相对,丝毫不畏惧地接纳着她的焰火。
“以后偷藏车钥匙这种小人行径的事情就别做了,传出去多丢人。”
林岚的脸色由涨红转白青,鼻息间只能听到呼哧呼哧的吐息,再坑不出来一个字。
但没过多久,她便眼神圆碌碌地转,嘴角牵起讥诮。
好似一切胜券在握。
“一个丫头片子,还教起我做人来了。”
“你要是爽快答应把沈氏给砚修打理,还能有后面这么多的事情?”
林岚掩唇笑地放肆,“瞧我这脑子,都忘了你身边还有不少莺莺燕燕呢,嘴上铁骨铮铮地说着能经营好沈氏,实际上不还是靠着男人。”
“像你这种婚内出轨的行为,已经严重违反了婚姻的忠诚,就应该净身出户!而沈氏也归砚修所有,我不告你,你都应该感恩戴德地烧高香了。”
沈秋池看着她强词夺理,冷笑出声。
看样子不把她扒层皮,林岚是不肯善罢甘休了。
她二话不说上了楼,将行李箱里面的一份签约书拿出来,快步回到厨房,扔在餐桌上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?你又想耍什么花招!”
林岚蹙着眉,不悦地看着沈秋池。
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你不是想让我净身出户么,那就把这份婚前签署翻开,看看厉砚修在这种情况能分到几个子儿。”沈秋池笑的貌美动人,眼底却闪烁着晦暗的芒光。
林岚心底一凉。
婚前签署?
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存在!
当初林岚找到沈秋池,只让她签了一份冲喜合约,并没有婚前签署的啊。
难道......这个杀千刀的小贱人,逼迫厉砚修签的?!
她迅速翻开,看着里面的条条框框。
前几条看着还正常,没什么毛病,但翻阅到后面,林岚骤然瞪大了眼睛。
【女方婚前财产及其后续增值,以及婚后通过继承、赠予或其他单方独立取得的财产,均应视为个人财产,不因婚姻关系而自动成为夫妻共同财产。】
也就是说,沈秋池不论离婚与否,她的财产和公司,只能属于她。
厉砚修碰都别想碰。
更别说让她净身出户了。
林岚看着最下端的签字栏里,厉砚修的名字和指纹都印在上面,顿时气的血管凸显,皮肤下的血液好似沸腾一般,牙齿也被咬的咯吱咯吱响。
她的肩膀耸起,浑身的肌肉紧绷,用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着沈秋池。
“是你逼迫砚修签的这份婚前签署吧?”
“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盘算好了,又想占我们厉家的便宜,还连个骨头都不愿意吐,我怎么就同意你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进厉家的门!”
沈秋池看着林岚气急败坏,五官精致而不失棱角,眉宇之间噙着一抹淡漠疏离,琥珀色的眼眸深邃,但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冷。
如同冰封的湖泊下面藏匿着点点星光。
“当初是你找上我的,并非我死乞白赖。”
沈秋池的神色暗沉两分:“现在反咬我一口,还想让我净身出户,难怪你自称不适合在职场闯荡,要不是有厉家的底子撑着,你早成炮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