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砚修看到满意的答案后,抱着沈秋池旋身。
期间,他还刻意用犀利深邃的眼神瞥向周奕野,仿若胜利者一样,高傲地昂起下颌,毫不掩饰地向他示威。
他的双脚就像被灌铅,定定扎在原地,没法动弹。
周奕野的脸色有些苍白,清冷自哀,落在身侧的手紧握,直至骨节发白。
他既然选择等沈秋池,那便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她。
她迟早会离开厉砚修。
迟早。
沈秋池被厉砚修抱了一路,原本冰冷无温的身体,硬是被他自带火热的怀抱给焐热了,甚至还觉得耳尖发烫,喉嗓干渴,快要冒烟儿了似的。
到了民宿小院,他没让任何人帮忙,非要固执地将她抱去二楼。
“都到主办方制定的民宿了,你可以放我下来了。”
沈秋池稍稍恢复了点力气,开始挣扎。
而且她觉得自己若再不从厉砚修怀里逃出,就会被烧熟。
“不行。”
“万一发烧怎么办?我要亲自给你量体温。”
他垂敛半眸地睨着沈秋池,她眼睛瞪得澄圆,浓密如蝶翼震颤的睫毛上还沾着几颗晶莹的水珠,十分惹眼又迷人,有种想要俯身吻下去的冲动。
厉砚修已经很久没有品尝那番甘甜的滋味了。
越仔细想,越难以克制,喉咙还上下滚动了两下。
“这种小事我自己可以来,”沈秋池水汪汪的眼睛不过惊讶两三秒,很快便被阴霾覆盖,“你不是还有工作么,忙你的去。”
厉砚修听闻,剑眉一蹙,面眸不悦。
她这是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。
他能感觉得出来。
厉砚修单手托住沈秋池的屁股,忽然将她举高,吓得她小声惊呼。
以为他要把她扔下去。
紧接着,民宿三楼的卧室就被他推开,他迅速进入,将门带上。
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沈秋池放在床上。
“现在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?头晕,恶心,浑身发冷?”
沈秋池见厉砚修这样紧张的寻问,内心忽然划过一丝暖流。
他这是,在关心她吗?
他还是在意她的?
“没有。”
沈秋池回应的不咸不淡,声线更是听不出喜怒哀乐。
只是很平静,像白开水一样寡淡。
她不能再犯傻了,厉砚修之所以会突然关心她,肯定又想要在这里欺辱她。
毕竟,这是她作为妻子,必须服侍他的义务。
但这种义务,沈秋池已经开始本能性的抗拒了。
厉砚修看着面前的女人,因落水而浑身湿透,几缕青丝也黏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,颇有种轻轻被风吹,就会被刮走的破碎感。
他伸出手,想为她撩起那缕青丝。
可是,被沈秋池躲开了。
厉砚修的手僵持在半空中,好一会儿才缓缓收回。
他的脑海中,突然荡漾起周奕野的话——
“在秋池没有彻底打开心扉之前,我是不会趁人之危的,毕竟我这个人讲究你情我愿,强制爱这种变态手段,只有心理扭曲的人才能想得出。”
“秋池从来都没有欠过你什么,反倒是你,一直在欠她。”
“你能困住她的肉身,能困住她想要疯狂逃脱的灵魂吗?难道你非要看到她抑郁崩溃,寻死觅活,才肯把她归还人海?”
厉砚修敛神,没有再对沈秋池做出任何亲密举动。
在他们两人没有彻底把误会解开之前,他不会再做让她心里抗拒的事情。
“阿池,我其实一直把白清歌当做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他的手机便响了。
厉砚修烦躁地拿出来,看到备注名后,只能拧着戾眉接起。
简单应声,挂断。
“阿池,回到京都我会给你解释,现在我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。”
“换洗衣服会有人给你送上来,要是哪里不舒服,一定要给我打电话。”
沈秋池看着他捉急的模样,平冷地点点头。
厉砚修走后,房间内陷入沉寂。
她分析着他刚刚的话。
他一直把白清歌当做什么?
妹妹?地下情人?还是未来想要扶上厉家少夫人的备选?
沈秋池冷冷一笑。
厉砚修把白清歌当他的什么人,跟她也没多大关系。
她干嘛那么在意。
就在这个时候,管事上来送了符合沈秋池尺码的换洗衣服。
她去了洗浴室泡澡,出来后给周奕野发去消息。
【我已经到民宿了,一会梳洗好,就过去找你,刘董那边你帮我迂回下。】
手机刚放下,嗡嗡又震动起来。
【放心,项目这边我已经谈好了。】
【你怎么样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】
沈秋池:【我没事。】
看到她一切安好的消息,周奕野松了口气。
简单又聊了几句,终结话题。
与此同时,坐在party内场里的白清歌,正悠哉悠哉地翻阅着手中传输过来的照片,里面全都是之前她跟厉砚修在一起的照片。
有她娇小柔弱扯着他袖子的照片,还有她从后面抱住他的照片。
但更带劲的,莫过于周奕野跟厉砚修纷纷跳下池水,去救沈秋池的照片。
只要将这些的照片合集起来,经过添油加醋的宣传,肯定能顶上热搜。
而且白清歌还买了不少水军。
倒时候网络上的风向,肯定都会偏爱她这边。
她噙在嘴角的坏笑越来越浓郁,好似都能咧到耳朵根后面去了。
“沈秋池啊沈秋池,我倒要看看,明天回京都,你怎么脱身。”
白清歌自我喃喃后,快速站起。
然后扭着水蛇腰,去了池水旁边,眼尖地看到厉砚修和自己的舅舅在谈事。
她从酒水台上拿了杯威士忌,快速走到他们身边。
“舅舅,你跟阿修在谈什么呀。”
白清歌抬手想挽厉砚修的胳膊,却被他躲开。
虽然只是个微乎及微的动作,但是却伤到她了。
“肯定是谈工作上的事情呀,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,就不要过问那么多跟你不相干的事情,去跟那几个名流千金聊聊天,扩展扩展人脉。”
白清歌不愿意地嘟嘴:“舅舅,你知道是不喜欢社交的。”
“而且那些个千金聚在一起,不是谈论名牌就是物色男人,”她缓缓把眼神放在厉砚修身上,笑地羞涩,“我的心早已安定了,就不物色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