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要救她,可没那么容易。”
绑匪们面面相觑一眼,笑地邪狞,“除非你跪下给我们磕个头。”
厉砚修脸上的神色,慢慢被压抑的愤怒所取代,他那双狭长阴鸷的瞳眸,如同鹰隼般散发着犀利的气息,好似随时都能用眼神将他们给杀死。
他回头看了眼沈秋池,声嗓沉冷肃寒。
“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。”
“我跟你谈的条件,是让你拿五千万过来赎人,但你没跟他们谈条件呀。”
沈明昭笑地狡黠,眼里透露着赤裸裸地挑衅。
眼下沈秋池在她的手里,她可以做到平日里她最想做,但是却没法做的事。
她扭动着水蛇腰,站在厉砚修的面前,妖娆妩媚地搭上他的肩膀。
“砚修哥哥,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了。”
“到底是顺从,还是忤逆,你自己看着办吧?”
就在这时,他们几人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:“阿修,你快走......”
沈秋池的身上满是被拳打脚踢过的淤青和伤痕,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更是沾满了泥土和早已干涸成褐红色的血迹,每一次呼吸都像经历了一场酷刑。
她咬紧牙关,用劲全身的力气,一点点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抬。
厉砚修看着她摇摇晃晃地坐起,内心犹如被匕刃剐蹭,痛得他眼圈泛红。
如果他快一点赶到,是不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。
沈秋池的面庞苍白如纸,唇瓣更是裂开了数道口子,正往外渗着细密的血珠,她将视线定格在他的身上,声嗓沙哑而痛苦地重复着刚刚的话。
“阿修,你快走,他们设了埋伏,不会让你如愿的......”
“别管我了,快走......”
十五分钟之前,她的意识还算清醒,得知沈明昭几人跟白清歌联手了。
再过不到十分钟,就会有增援的打手前来围堵烂尾楼。
只凭厉砚修一人根本没办法抗衡。
而且沈秋池亲耳听到,白清歌指派沈明昭,让她用各种办法羞辱厉砚修。
她用坚定的眼神看向他,仿佛在用眼神告诉他,她的选择不容置疑,哪怕她现在被殴打的不像个人样,哪怕她已经遍体鳞伤。
只要现在走,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她不想拖累他,更不想让他为了救自己而受到伤害。
“我不走。”
厉砚修的回答很干脆,声嗓轻轻地感知不到任何情绪,“我这辈子只认定你一个人,除了你我谁都不要,若是逃不出去,死在一起也好。”
他深谙的眸子里边像结了层冰霜,将目光锁定在绑匪身上,“你这么想让我给你下跪,怎么不先给我示范一下下跪的‘正确姿势’?”
绑匪们吓得直吞口水,下意识后退几步。
沈明昭更是被厉砚修不带人气的气场给震慑到,心虚地不停眨眼睛。
“砚修哥哥,沈秋池现在可在我们手里,到底谁占上风,你搞不清楚嘛?”
她故作镇定地笑着,抬手拍了几个拍子,便有乌泱泱地一群人从楼上下来。
好在她留了一手,否则就靠着两个身单力薄的绑匪,怎么斗得过厉砚修?
沈秋池看着几十号人站在她身后,神色立马变得惶恐,气息也随之紊乱。
“阿修,你快走,别管我了,快走啊!”
“你是我妻子,哪有把妻子丢下,自己跑了的道理?”
沈明昭突兀地鼓着掌,“哎呀好感人呐~我这颗小心脏都快要被渲染了。”
“砚修哥哥,我可没打算让你们两个人死,若真成那样,我得坐牢哒,我要的不过就是很小很小的几个要求,不过分。”
她慢慢悠悠地走到面容冷肃的厉砚修面前,将自己的翘手递过来。
然后笑如蛇蝎地勾勒起唇角,动用着折磨人的心思。
“吻我的手背,我就给沈秋池松绑。”
绑匪们跟几十号打手听闻,纷纷戏谑地吹口哨,煽动氛围。
厉砚修戾气沉重地看向沈明昭,忽然抬步与她走近,眼仁里荡漾起别有居心,“只吻手背多没意思,我们不如玩点刺激的。”
沈明昭的心跳突然跳动地厉害,巴掌大的小脸迅速蹿红。
她羞赧地咬着下唇,娇拧了几下腰肢,刻意地想往他怀里贴。
可厉砚修突然抓住她的手,直接举过头顶,她的上半身突然没了支撑,扭歪着一个十分难堪的姿势,离他怀之间隔阂着半寸距离。
“啊啊!”
绑匪们见状,立马将怀揣在内衬口袋里的家伙拿出来,对准厉砚修。
沈秋池的头皮瞬间发麻,气息在这刻屏停,好一会儿才吐出口浊气。
她万万没想到,这些人手里还有武器!
沈明昭的胳膊吃痛的厉害,但腾空的另外一只手却从内衬口袋里面拿出武器,只听空中“砰”地一声,火药的味道在顷刻间开始蔓延。
站在不远处的绑匪和打手们,纷纷被这动响给惊吓到。
他们只是手中拿着家伙,还从来没敢真正用过。
沈明昭被动响炸的耳朵发嗡,整个人也被武器的威慑力而震倒在一旁。
待她再睁开眼,将视线聚焦时,她整个人都傻了。
“阿修,阿修!”
沈秋池的身上全都是猩红色的血点,白皙的脸颊上也被溅到不少。
而厉砚修则倒在水泥地上,没过多久,温热的甜腥液体便从肩胛骨渗出。
她像是要抓最有一根稻草一样,匍匐着朝他爬去。
沈秋池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,可他却孱弱地张着嘴呼吸,没有应答一句。
她突然好害怕,像是心中坚存着的光亮被掐灭了。
“阿修,呜呜,阿修......”
厉砚修面庞肌肉抽搐几下,将犹如千斤重的眼皮抬起一条缝隙。
他看着不熟悉的建筑楼,天花板居然直通蓝天,几朵残云在空中飘着,冗长而缓慢地拉出一道残破的云丝,似有若无的光线藏在云后边,躲着不愿见人。
“阿修、阿修你醒了?太好了,你没死,呜呜,你没死......”
沈秋池看见他清醒,哭成了泪人。
厉砚修勉强地挤出来个笑容,抬手将她黏在额前的发丝挽在耳后,“我刚刚有所防备,没有射中到要害部位......阿池,你别哭,再哭就不好看了。”
得到他的回应,她哭的更是难以自持。
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,一颗颗砸在他血迹干涸成褐红色的脸庞上。
就当沈秋池想再多跟厉砚修说几句话的时候,身体突然被绑匪架起!
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拖到沈明昭身边。
“阿池!”
厉砚修强忍着胸口上的伤口,踉踉跄跄地站起来。
然后用一双十分阴翳发寒地目光,直直迸射在沈明昭的身上。
“把阿池......放开!”
沈明昭冷冷嗤笑,“你说放开就放开?”
“刚刚要不是你运气好,你现在就是一具动弹不得的尸体了!”
她说这番话的时候,声嗓颤抖的厉害,她现在甚至有点庆幸,厉砚修只是受伤,并没有真没命,若演变到那种程度,沈明昭只能连夜买票躲到国外去了。
“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,要么......”
沈明昭硬气的话还没说完,就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响。
不单单她听见去了,其余打手和两个绑匪也都听见了。
“条子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