纷纷恭喜他,“那就好,那就好……”
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啊!”
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赵有田夫妻耳朵去了。
两夫妻先是面面相觑,然后,心有灵犀对视一眼,去接人了。
“哎唷,我的儿啊!真的是你啊!我的儿啊!”
“我的大儿啊,你不是死了吗?你怎么活过来的?”
赵有田原本身材高大,但是弯腰驮背的,有几分没胆气的窝囊样子。
在屋里,也是听他媳妇赵王氏的话。
大事小事,赵王氏拿主意,赵王氏作主。
牛车上的赵甲一见到父母,眼泪长流,“爹,娘,儿子不孝,让你们担心了。”
“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?”赵王氏拉起赵大郎的手。
嗯,是热乎的。
有温度,不是诈尸了。
赵甲便道,“我福大命大,被好心人给救了,刚好我们金门县的新县令是个青天大老爷,给我申冤作主了,就是那五湖布庄的掌柜害我的,已经将他关入大牢了,判了死罪。”
赵有田傻眼了。
“啊!那掌柜瞧着挺好的,怎么竟然是他啊!”
他还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呢,白花花的一大堆。
赵王氏瞪了自家丈夫一眼,“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,这个畜生,害得我儿好苦,咱们先回家再说吧……”
就要去拉赵甲。
被牛车车夫赶紧制止,“别别别,这位小伙子受了重伤,走不得路,不能这样拉他,你们去赶紧找块板子来,把他抬回去。”
他是受棉娘她们叮嘱又叮嘱过的。
小心要小心,要不然,赵甲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,怕要算到他头上,就不好说了。
众人一听,再看赵甲的脸色苍白,整个虚弱得不行,像是随时一口气回不上来的样子。
说几句话,都要喘一会儿。
村里病了十年的唠病鬼,都没他这样悬乎。
赵家夫妻眼神阴郁。
之前没留意。
当下不情不愿地去找了一块木门板,将赵甲抬了回去。
关起门来之后,两夫妻问赵甲。
“大郎,上次见你都没气了,你怎么还能活着啊?这胸口的伤要怎么养,那人害你这么惨,又重新给你赔银子了吗?”
赵甲回道,“没有,凶手已经抓进大牢了。之前,凶手已经给了你们一百两银子,官老爷没提赔偿的事情,能为我找出真凶,已经是我的幸运了。”
赵王氏嘶了一声,“我儿伤这么重,没人赔银子那怎么行?这伤要养多久?可有大夫替你诊断过?”
“是盛家人救了我,盛家的阮棉娘会医术,是她救了我的命,她给我用了很多药,都没收钱,我以后还要还她的。她说我这伤,至少要卧床三个月,慢慢养才行,还给我开了一个药方子,让我回来抓药吃……”赵甲有些窘迫。
他直觉让爹娘拿银子出来,爹娘会有些不愿意。
所以,说话都没有底气。。
赵王氏一听,声音都尖锐了许多。
“盛家?她们怎么会在县城里?去救你?”
赵甲歇了一口气,又把盛家人去县城,原打算给他收尸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“盛二妹对我有情有义,爹,娘,我不能辜负她。这亲,不能退……”
赵家夫妻两人都很是吃惊。
心里将盛家人,骂了一个遍。
简直是祸害。
狗拿耗子,多管闲事。
但是嘴里却道,“没想到盛二妹她们为了洗脱她克夫的名声,竟然去县城找你了,这也许就是天意吧!等你身体好了,我们再替你去提亲。”
赵甲十分欣慰。
脸上露出笑容来。
“多谢爹娘成全。”
随即又道,“我这伤还要吃药养着,还要爹娘破费替我买药,等我以后好了,我自己还阮棉娘的治伤银钱。至于二妹那边,退了婚,是我对不起她,我想,再重新下聘礼,隆重一些,彩礼多给一点,给她十两银子,爹,娘,您们怎么看?”
他生怕夜长梦多,赵家夫妻不答应,忍着胸口的巨痛,一口气说了出来。
就在这时候,门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少年。
大约十六七岁,长得个头瘦高瘦高的,跟赵有田十分相似。
他进来就不爽道,“哥,你这副模样,回来作甚的?这伤要治好得多少银子啊!咱们家没银子了,一部分拿去买了田地,一部分修缮了房屋,剩下的也给我拿去当聘礼,说了一门亲事。谁把你伤成这样,你就去找他啊,你不找别人要银钱治伤,你回来找我们要什么银钱?”
“还给那个克夫的女人十两银子聘礼,你嘴一张,上下嘴皮子动一动,就是十两银子,也不看看我们家是什么情况?什么条件!地主家娶婆娘也要不了这么多吧!”
“依我说啊,像你这种情况,没人给你赔银子治伤,你就死在县衙里算了,还回来害我们作甚的?”
赵有田的脸色都变了。
还是赵王氏稳得住,她起身一巴掌就糊在了小儿子的身上。
“二郎!你住嘴!这是你哥!没有你哥,哪有我们今天的好日子过?你哪里娶得上亲事?没良心的东西,给我滚出去。”
将瘦高刻薄的青年人赶了出去。
那青年人还冷哼一声,不情不愿的。
赵王氏拉着赵甲的手,
“你好好养伤,别听你弟弟的,你弟弟不懂事,他还小,等他以后长大了,就知道有你这个兄长的好处了。”
赵甲听到赵乙的话,确实有些心里瓦凉的。
不过,赵王氏态度和蔼可亲,满脸慈爱的。
看在养父母的面子上,赵甲也不与弟弟计较了。
“让爹娘费心了。儿子以后好起来之后,会报答爹娘恩情的。”
“好,知道你是个孝顺的,饿了没?我去给你煮点白米粥吃吃?”赵王氏笑眯眯道。
赵甲吃不下东西,但也不好意思拂了她的好意。
就同意了。
赵家夫妻出去,给赵甲把房门带上。
一出房门,赵王氏脸上那挂着的笑容,就消失了。
两人来到厨房,确保赵甲听不到她们说话了。
才小声道,“婆娘,这可怎么办?他这伤挺重的,我看他手里的方子,上面一匹串的药材,咱们有钱替他买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