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皇子脸色难看,这两个选项,他一个都不愿意。
就在这时,盛老爷子赶到了。
“陛下!不知微臣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三殿下,使得三殿下如此震怒,竟然直接查抄微臣的家!还请陛下和三殿下明示,微臣就算受辱,也想知道缘由。”
老皇帝不由暗叹口气。
三皇子叫道:
“盛将军,别血口喷人,本王那叫查抄吗?本王只是协助搜查而已,可没拿你家的任何东西!”
盛老爷子平静回道:
“微臣寒室陋舍,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,三殿下查不到什么,抄亦无可抄,那说是搜查,也是可以的。”
三皇子气结。
老皇帝却来了兴趣,
“盛将军家中当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?”
三皇子闷声回,
“确实没有,只有银票和银子几百两。”
几百两银,对普通百姓来说,是很大一笔数字,但在官宦家中,那根本不值一提。
老皇帝叹道:
“盛将军当真是清贫如水呀!”
三皇子更郁闷了。
盛老爷子道:
“陛下,微臣不是来诉苦的,微臣不怕吃苦,却不愿蒙受不白之冤,更不愿受辱。”
老皇帝点头,
“盛将军拱卫京城,劳苦功高,朕岂会让你受辱。永焱,事是你挑起来的,你务必要让盛家满意!”
三皇子的面皮快要皱成苦瓜了,叫苦道:
“父皇,五千两白银实在太多,儿臣,儿臣实在拿不出来啊!况且,儿臣死了三十几个人,损失也很大呀!”
杜夫人冷声道:
“你死了三十几个人,跟我们有关系吗?”
老皇帝问了一句,
“三十几个,怎么死的?死在何处?”
三皇子踌躇道:“是一夜之间,全部被人杀了。死在,死在洗衣巷。”
老皇帝挑眉,
“三十几个人,不呆在府中,夜里跑去洗衣巷?”
“是,是儿臣有事让他们去的。”
三皇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,这要说开来,就要扯到前太子头上去了,那是他最不愿意的,所以含糊回了一句。
老皇帝寻思开来,老三只怕是有理亏的地方。
盛老爷子以前是拥护前太子的,与三皇子多半不对付,可他现在刚起复归来,有那个能力杀掉老三的三十多人吗?不说别的,光雇人要花的银子,盛家只怕都出不起。
要说嫌疑,老五的嫌疑都比盛家大。
“永焱,你府上死了三十几个人,也不能就此认定是盛家做的,而且你也查过了,并没找到证据。你无理在先,还是得赔礼道歉。”
三皇子抓起了头发。
盛老爷子道:
“陛下,银子是小事,但京兆尹毫无凭据,毫无理由,便给了殿下搜捕令,这是阿谀逢迎,以权谋私,这种人,怎配主理京城的政务?请陛下明察。”
三皇子一惊,表示反对,
“父皇,京兆尹所处位置非常重要,岂能轻易降罪?”
盛老爷子气愤道:
“位置重要,就可以随便查抄大臣的家吗?那岂不是堪比陛下的权力了?”
三皇子脸色大变,
“你,你不要满口胡言!我说过了,那不是查抄!”
盛老爷子躬身道:
“陛下,老臣已年迈,受此大辱,无颜立足,大不了告老还乡。可京兆尹如此行事,朝中众臣岂不人人自危?若是不加惩罚,今后人人都要担心家中突然被查,那还有心思上朝吗?还有心思为陛下出谋划策,分忧卫国吗?”
杜夫人也开口助阵,
“陛下,这京兆尹分明是想祸乱朝纲,必须严惩啊!”
两人说话有些夸大,但确有其道理,而且今日若不处置,明日必定有许多臣子上奏弹劾。老皇帝当即下旨,罢免京兆尹其职,同时令三皇子赔偿盛家一千两白银。
“你也有错,理当受罚,不然规矩何在?三日之内,你务必将银两凑齐,亲自送到盛家府上,以堵悠悠之口,也算为父皇分忧了。”
老皇帝最后道。
五千两确实太多,这不过是杜夫人随口一说的。
盛老爷子也没想这么多,以盛家目前的实力,三皇子是不可能赔出五千两的。
棉娘全程无言,就是个透明人,这里没她说话的份。
但她敢肯定,这个京兆尹就是三皇子的人,老爷子不争银子,却要把这人拿下去,算是给了三皇子一记暗刀。
京兆尹这个职位,在大元国是从三品。说它高吧,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多了去了,显不出什么来。而且京城属于天子脚下,很多事情都是皇上说了算。
说它低吧,它也绝对不低,京畿地区的行政事务都归他管,而天子脚下的事情又最多,又最敏感,所以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。
对于这个结果,三人都很满意,唯有三皇子不高兴,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嘛!
唯有老皇帝的最后一句话,让他稍稍得到了一些安慰。
三皇子走了,事情算是结束了,杜夫人却拉着棉娘,不走。
盛老爷子本来也打算走的,可看到此景,就也没走。
“夫人还有事?”老皇帝纳闷。
杜夫人抹起了眼泪,
“我这苦命的女儿啊,前半辈子无人照应,好不容易活到现在,刚到京城,却被人抄家,差点丢了半条命去!陛下,妾身实在是愧疚难当,却又没什么本事,每每想起,我这心里就难受的紧,呜呜呜……”
老皇帝尴尬了。
杜夫人这话看似在自责,实际上是在埋怨他这个皇帝啊!
“咳咳,夫人,棉娘当年失踪,朕也算失职,理应补偿。不知夫人有何要求?”
杜夫人心下一喜,面上却不显,
“陛下,妾身别无所求,要求也不高……”
听到这里,老皇帝心里咯噔一下,要求不高,该不会又来个五千两吧?
“只请陛下能够保住棉娘的性命,不要像今天这般,人在家中坐,祸从天上来,想反抗都无力。陛下,这要求不过分吧?”杜夫人继续说完。
老皇帝松了一口气,这要求的确不过分,无论如何,棉娘确实不能再出事了。
便点头道:
“嗯,这是应该的。不过,今天是个意外,棉娘如今来了京城,性命应该是安全的,夫人不必过于担心。”
杜夫人却不这么认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