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，回萧大将军的话，上游水库，七日前就已决堤了。”
说起水库，小主事也不管这是在船上，就直接跪下。
“七日前就已决堤？难怪......”
若不是在船上，萧云彻恐怕会忍不住给小主事一脚。
豫城外的万亩良田，自嵘安立国以来，就从未被洪水淹的如此彻底过。
如果是上游水库决堤，现下的情况就能说的通了。
“中州境内，下游还有多少个水库？”
萧云彻一边让划船的亲兵调头，一边问小主事。
上游无处下手，只能去下游解决问题。
“回，回萧大将军的话，下游，下游还有八，八座水库。”
小主事跪在船上，瑟瑟发抖。
七日前水库决堤，那么高的洪峰奔流而下，也不知道下游的水库有没有扛住？
萧云彻一听，也不再说话，小主事能想到的，他当然也能想到。
现下最好的情况就是下游的水库将那一拨洪峰接住了。
否则，下游的灾情，他不敢想。
他从京城一路往豫城的路上，并未见到往朝廷送急报的递铺（古代官方的邮差，负责传递官方文书和信件。?）
看来，豫城水库决堤的事情，是被瞒下了。
下游城池的实际灾情，估计也并未上报。
回到城内，萧云彻给几个亲信交待了一番，就直接开着赵管家的越野车去往下一座城池。
中州是一望无际的平原，官道宽敞，开越野还挺合适。
赵管家重启之后，对自己的车并没有多少感情，萧云彻想怎么开，他都没意见。
若是以前，他估计不会让萧云彻开。
路虽然赶的急，但遇到灾民，萧云彻还是会停下来，告诉他们去哪里领赈灾粮。
这样走走停停，用了两个时辰，总算是赶到豫城下游第一座城池-莽城。
车开到距离莽城城池还有十余里的地方，就开不了了。
因为前面的路以及官道的两旁，都是摆放整齐的尸体。
越过这些尸体，便是他一大早派出来送粮的卡车，有好几辆都停在那里没动。
“大将军，莽城被洪水淹了。”
负责往莽城送粮的，是郑明。
见有车靠近，就忙迎了上来。
郑明在北境战场，表现的非常勇猛，也立下了赫赫战功。
可能是他运气不好，之前在京郊大营时，眼见着前途有望，却遇到小齐王叛乱。
后来中毒被家族放弃，跟着萧云彻去了北境。
鉴于他中毒一事有萧云彻参与，在他立功几次之后，萧云彻便将他重用起来。
现在他在萧云彻面前，也算的上是亲信。
亲信自然有机会学会开卡车。
“可打探清楚具体情况？”
萧云彻来时就有思想准备，但真正看着城池被淹，百姓命丧洪水，心里还是难受不已。
不过，他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。
躺在这里的百姓，该是没来的及撤走的。
大部分百姓，应该都已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吧。
“大将军，莽城南岸基本都被淹没，北岸地势高些，百姓逃生的时间也多些。”
郑明峰和部分将士在这里守着卡车和粮食。
与他一同来莽城的二百余将士，还有另两路需要途经莽城去其他城池的几百将士，将附近能用腿走到的地方，都搜了一遍。
没有找到一个活着的灾民。
已经丧生的，就都被他们打捞上岸，放在这里等待后续妥善安置。
但北岸去不了，以前隔着河，现在却隔着‘海’，游不过去，卡车也开不过去。
“你们三人一组，划小船去城里看看，我去北岸送粮食。”
萧云彻将越野车和几辆卡车都收回空间，又从空间里将洛悠悠给他准备的小船和救生艇取了一半出来。
甚至还取出一艘旧战船放在远处的水里。
战船不一定能在洪水里航行，但万一莽城内还有活着的百姓呢？
小船救生艇进城将人救出来，也好在战船上临时歇脚。
将士们很快组好队，划着船离开。
“赵管家，你可否带两名亲兵去一趟玉城，如有紧急情况，通过你主人同我转达可好？”
萧云彻没有三头六臂，但灾情紧急，他只能有效利用赵管家。
也是因为无线电台留在东州和海岛，太后在东州，他不可能不时刻看顾着。
如此，中州这几个受灾城池的消息传递，就只能用老办法。
可眼前的情况是，官道都被冲断了，马儿和车都无法通过。
只能先将赵管家用小船送出莽城，再让他开车去下游的玉城。
“萧将军，我去玉城倒是没问题，可我离开你，我主人还能联络上我吗？”
赵管家不知道这样操作是否可行，但他记得主人跟他说过，不能离开萧将军，否则他就会在这个时空走丢。
他不想做个走丢的机器人，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主人服务的。
而且，他如果丢了无法找回，主人会直接清除数据关闭系统，让他成为一个没有生命的铁疙瘩。
他不要当铁疙瘩。
“唉，是我太着急，竟忘记这回事。”
萧云彻急的原地转圈圈。
这可如何是好？
玉城在莽城下游，如今莽城全城被淹，也不知玉城还在不在？
“萧，萧大，大将军，小，小的有，有话说。”
主事看到莽城被淹，抖的更厉害了。
心想，这下别说活命了，诛连九族都有可能。
“有话快说，有屁快放。”
萧云彻气急，直接将跪在地上的小主事踢进洪水里。
好在此处是洪水的边缘，水流不急，小主事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就爬回来了。
“萧，萧大将军，莽城到玉城之前，还有几座拦水堤坝，大量洪水已被莽城分散，想来玉城，玉城不至于被淹。”
小主事虽然人微言轻，但自己职责之内的事情还算用心。
豫城水库加固那样的大事，他只能勘察汇报，决定权与他没有分毫关系。
所以，他若被判罪，其实也算是被上官连累。
“你最好求上天神明保佑你，如若玉城被淹，你就等着脑袋落地。”
萧云彻不了解中州这边的水利情况，他在豫城一通好找，也只找到十年前的水利图。
安景帝登基后的水利图，连个影子都没看见。
看不到水利图，他就无法判断下游的情况。
这才导致他病急乱投医，连派赵管家出去打探消息的想法都出来了。